伏見鹿也跟著思考了一會,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警方調查的死亡時間并不準確。”
“怎么會!”源玉子對官方權威信息有一種盲從心理:“大家都兢兢業業在工作,而且法醫可是專業的,人家要讀完醫科大學才能拿到執照呢!”
“那你怎么解釋兩地同時作案?”伏見鹿反問。
“辦法多了去了,比如說騙那妻子和情婦自相殘殺!”源玉子小臉做出陰惻惻的表情,拿起一根筷子當作匕首,伸出粉嫩的舌頭,頗為邪惡地舔了一口:“妻子和情婦兩敗俱傷,為了快點趕回家中,所以走小巷抄近道,不料半途失血過多……”
“你剛才說了,小巷是第一案發現場。”伏見鹿打斷道。
源玉子抬杠時會顯著降低智商:“那就是兩人同時遇到了劫匪……”
“兩個目擊者同時指認了丈夫,”伏見鹿再次打斷:“怎么,難道這劫匪跟九條光是三胞胎,打算分隔兩地同時干一票?”
源玉子又想抬杠,準備說‘沒準真是這樣’,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太蠢了——九條光如果有兩個弟弟,哪怕是私生子,也不至于淪落到搶劫的地步。
九條家大業大,養兩個吃閑飯的不成問題。
“那你怎么肯定死亡時間有問題?”源玉子只好反問。
“我沒法肯定啊,只是調查思路而已,”伏見鹿故技重施:“如果我是辦案刑警,就會再次確認一遍兩人的具體死亡時間。”
“切,警察已經確認很多次啦!”源玉子說。
“有什么佐證嗎?”伏見鹿順勢給她臺階下:“你打聽了一整天,肯定找到了一些關鍵性的線索吧?”
“還真有。”
源玉子頗有些得意,她放下筷子,回自個房間,從床墊底下翻出一張卷宗,從里面取出兩張小票,又返回了餐桌。
“這是什么?”
伏見鹿低頭,這兩張小票分別封存在塑料袋內,他想伸手拿,卻被源玉子摁住了。
“是餐廳小票。”
源玉子雙手捏著兩張小票,活像螃蟹展示蟹鉗,她示意伏見鹿看左邊這張小票:“你瞧,妻子于當晚六點,在這家日式餐廳用餐,環境非常不錯,插花用的都是真菊花,不便宜呢。”
“哦……”
伏見鹿端著碗,伸著脖子湊近了,仔細打量:“生魚片、菌菇雞蛋卷、涼拌海蔥、海帶燜飯、鮑魚紅味增湯、碳烤和牛配松茸,飯后甜點竟然是紅豆冰淇淋……可惡,吃得比我更好啊!”
“這是重點嗎!”源玉子把這張小票拍在桌上,反復拍打,就像是在打伏見君的臉:“重點是在場所有服務員都能證明妻子當晚去吃了這頓晚餐。”
“全吃完了嗎?食量不小啊,要么就是餐廳菜品分量很少,”伏見鹿嘖嘖搖頭:“差評,以后不去了。”
“沒喝鮑魚味增湯,因為九……啊不,因為死者是外國人,不喜歡喝日本味增湯,說是覺得非常寡淡。”
源玉子再次怒拍桌子,碗筷砰砰響:“不對!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根據法醫鑒定,妻子胃內食物殘渣和小票菜品相符合,結合消化狀態,可以將死亡時間精確到晚上十一點鐘。”
“那這張呢?”伏見鹿問。
“這張是情婦的,她在當晚九點,去一家法式餐廳用餐,胃內食物殘渣同樣和小票菜品相符合,死亡時間依舊是晚上十一點鐘。”源玉子警告道:“別再報菜名說她吃得比你好了。”
“洛林乳蛋餅……就這啊?”伏見鹿搖頭:“她不配跟我的晚餐比較。”
“……”
源玉子無視了他這句話,繼續說道:“晚上十一點鐘電車停運,從小樽市到札幌市最快車程也要一個半小時,所以理論上兇手是不可能同時兩地作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