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鹿咖啡還沒喝完,屬實不想挪窩,他還琢磨著在這家店里磨蹭一下午。
源玉子哪能隨他的愿,催著他趕緊走。現如今源玉子是隊長,兩只小小怪下士只能對她言聽計從。
三人趕到警署,平櫻子在路上捏著冰淇淋,邊走邊吃,進警署時正好吃完,嘴邊還殘留著一圈奶油漬。
源玉子去找人借紙,給平櫻子擦嘴,伏見鹿雙手插兜,站在旁邊左右四顧,觀察札幌市警署內經費是否充足。
他感覺札幌市警署明顯不如巢鴨警署,前臺都是老木板,警署內沒有空調,只有吊扇,展示板上滿是磨損,看得出來是擦得太多太久了。
嗯,東京還是好,作為經濟最發達的地區,福利明顯比道警強。
但在警署內其他警員看來,這一幕就是千金大小姐攜家眷來視察——原以為玉子大小姐還沒結婚,現在看來,分明是孩子都有了哇!
母女倆都很可愛,尤其是玉子大小姐給孩子擦嘴,身上都在散發母愛的光輝。
這小白臉真好運!
伏見鹿莫名感覺到一陣敵意,他用余光打量,發現警員們好像都在盯著自己。
這怎么回事?
莫非道警很歧視東京警視廳刑警嗎?
早聽說道警和東京警視廳不合,道警基本上是獨立機構,看不起東京的金表組,原以為這是個別情況,大勢上還是以聯合打擊黑道暴力團伙為主……但現在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呀。
也就是九條家在北海道家大業大,影響力夠強,否則源玉子也未必能進警署插手辦案。
源玉子并未察覺到有哪里不對,她給平櫻子擦完嘴,就急匆匆領著兩人進審訊室,來不及跟其他人打招呼。
律師跟嫌犯九條光一同待在會見室,根本沒有在意拘留時間。
源玉子趕到時,律師已經在跟九條光商量保釋后該做什么了;而九條光本人正在吃便當,這是警局內的標準配餐。
警界一般把蹲監獄的犯人叫做‘吃便當’,主要就是因為監獄內配餐一般都是便當,大概就跟在香港警局吃盒飯一樣。
源玉子提審時,律師強烈表示反對,聲稱要告警局疲勞審訊。
“隨你怎么說,現在要開始審訊了。”
源玉子對此絲毫不在意,她認為警察不應該害怕訟棍,而且自己所作所為根本沒有違反法律……九條光精神好得很,怎么可能算疲勞審訊?
律師表示審訊他必須要在場,以防警方刑訊逼供。源玉子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大方地表示律師可以在這里旁聽。
伏見鹿想阻止,但沒有源玉子嘴快,只能事后提醒道:“你該想辦法讓律師出去才對。”
源玉子頗有些不滿,小聲反問道:“為什么?我們又沒有干壞事,你覺得我像是刑訊逼供的人嗎?”
伏見鹿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她:“我不跟你爭,你是隊長,你覺得可以就可以。”
源玉子一聽這話,隱約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
但礙于面子,她還是什么都沒說,撅著小嘴在主審位坐下,讓伏見鹿在一旁記錄。
平櫻子不方便進審訊室,只能暫時在室外休息——北海道札幌警署經費還是不如東京充足,審訊室內都沒有單向玻璃,只是個普通的小房間而已。
九條光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三十出頭,但實際年齡已經四十了,畢竟跟九條唯是同輩人。
他戴著無框眼鏡,留著利落的碎發,鼻梁很挺,和九條唯的五官輪廓很相似,但沒有那種厭世的氣質,反而有一種貴族的傲慢感。
眼下九條光正在吃便當,筷子挑挑揀揀,嘴巴抿緊咀嚼,眼睛一直低著,沒拿正眼看審訊警員。
源玉子小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