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應天巡撫海瑞的奏疏,是有關絲絹案的。”
“絲絹案?”
張居正說道:
“陛下,這是一筆前朝舊案了。”
“先帝十四年,歙縣人程鵬、王相發現歙縣單獨給稅人丁絲絹,共計銀6146兩,而徽州府下其余五縣不用給。”
看到皇帝不懂,張居正解釋說道:
“徽州府有單獨的絲絹稅,是直接交付內承運庫的,但是徽州府下六縣,歙縣自古以來也不是產絲的大縣,這筆絲絹稅就不合理。”
“所以歙縣一直傳言,這筆絲絹稅本來是加給徽州府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導致這筆絲絹稅單獨落在了歙縣的頭上。”
“去歲,應天巡撫海瑞到任,徽州府境內歙縣百姓帥嘉謨查到,是因為歷史錯誤,讓人丁絲絹讓歙縣單獨承擔,并通過徽州府志里記載的內容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便向應天巡撫衙門呈文,給歙縣討回公道。”
張居正接著念了一段帥嘉謨的原文:
“緣本府遞年奉戶部勘合,坐取人丁絲折生絹八千七百八十匹,原額六縣均輸,府志可證。”
“南京承運庫歲征絲絹二萬一百九十匹,查歷年分派則例:浙江布政司、湖廣布政司(產絲大區)共承納八千五百一匹,應天等十三府共承納二千九百五匹,徽州府獨納八千七百八十匹。”
“然徽州山陬地脊,蠶桑絕跡,該府六縣需變產糴谷,折銀赴浙湖購絲完納。計米一石易銀五錢,絲一斤折銀六分,往復間耗損逾倍。以一府之課,竟超浙江、湖廣兩司之額,實屬倒懸之政。”
“天下之道,貴呼均平,故物有不得其平則鳴。歙縣久偏重賦,民困已極,躬遇仁明在位,備陳情款,懇乞均平!”
張居正讀完了之后,隆慶皇帝皺起眉頭。
“張師傅的意思,歙縣這筆絲絹稅,從國初就開始交,一直到今天才有人發現交錯了?”
張居正面無表情的說道:
“以上奏疏,都是歙縣百姓帥嘉謨的一面之詞,應天巡撫海瑞也覺得不能偏聽。”
“臣也以為海瑞的意見是對的,應該查驗徽州府有關稅賦文檔,再做定奪。”
張居正又說道:
“但是絲絹稅是直接送入內承運庫的。”
這下子皇帝明白了張居正的意思,還是內承運庫的帳啊!
這次隆慶皇帝反而不怒了,他仔細看著奏疏,又看了海瑞送來的各種物證,向張居正問道:
“張師傅,這些糊涂賬,國朝還有多少?”
張居正搖頭說道:
“數不勝數。”
“這么多?”
張居正說道:“此類的雜稅數不勝數,很多地方官都是按照去年的賬本收稅。”
“別說是絲絹稅了,福建南平的茶課,我就曾經聽徐閣老說過,不產茶的地方也要課,送來京師的茶也就是放在內承運庫發霉。”
“山東還有距海幾百里的地方征海防餉的,陜西榆林衛的軍餉還有課到廣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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