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最恨的除了以權謀私欺壓百姓者,便是這等拐賣孩童的人牙子。多虧蕭兄發現這船上所藏罪惡,否則爭些兒叫這廝蒙混過去。這混賬東西絕非初犯,不知多少家庭因他支離破碎。”
蕭嘉穗道:“我想這船上沒幾個無辜之人,今番既是叫我們撞上,決不能放過了。”
他早在上船之后,便從水手口中盤問出了船上有幾個客人,因此不曾懷疑周澤是不是與這些人牙子一伙的了。
周澤對李二道:“把這廝拉出去,不要嚇到了這里的孩子。把外面那些水手都弄進來,也關進籠子里,叫他們嘗嘗是何等滋味。”
蕭嘉穗也囑咐高平道:“依著周兄的辦法,告知外面的弟兄們。”
二人聞言去辦,周澤兩個著手將這里面的孩子都放了出來。
這些孩子如同木偶一般遵從兩人的吩咐,便是一個哭出聲的都沒有。
不多時,眾人押著那一二十個水手而來,想是聽李二說了,孫安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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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船上打斗的痕跡都清除干凈之后,周澤和蕭嘉穗才得以坐下來好生相談。
周澤這邊有孫安李二坐在兩旁,蕭嘉穗那里也有兩人分別坐著。
這二人蕭嘉穗方才介紹過,乃是他親娘舅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喚做濤中鬼高升,水里功夫了得,一個名為游墻虎高平,得高人相授得一身上好攀巖功夫。
遮莫兩三丈高的光滑墻壁,也都上得。
周澤直入主題,問道:“蕭兄至此,只為那廣元而來?”
“不瞞周兄說,蕭某帶著弟兄們正是一路追趕那廣元和尚至此,本待拿住他好問出彌勒教在荊湖的其他同伙,可惜此人為孫提轄所殺。”蕭嘉穗說來十分惋惜。
周澤道:“這廣元和尚作惡多端,早先在明州時,便被我等擒住,本是交給了官府判處。不料那知州與彌勒教勾結,將他放走了,孫兄也是含怒在心,因此將他殺死。不過,我聞彌勒教與朱勔來往甚深,幾為其爪牙,蕭兄一向與他們過不去,那官府卻不去尋你的麻煩?”
“官府。”蕭嘉穗面帶嘲色。
“如今的官府哪里還有半分為民做主的意思?我這兩位表弟的父親,亦是我的舅父,便是為彌勒教所害,卻無處伸冤。高平無有辦法,便尋到我,也是因此,我才拉了幾個弟兄,專尋彌勒教報仇。”
“其實我等至此,還未曾受到過官府打壓,周兄可知為何?”
周澤聞言大感驚奇,按理說,那朱勔要用彌勒教,便不會容許有人找麻煩,可蕭嘉穗又是如此言語。
“還請蕭兄解惑。”
蕭嘉穗道:“朱勔在江南一帶權勢滔天,借助朝廷要花石綱,不知聚攏了多少錢財。也正是因此,蔡京等人不會容許他將勢力擴大到荊湖一帶。朱勔一家乃是因蔡京而得勢,必是明白這一道理,只在江南作威作福。”
周澤道:“蕭兄的意思是,那彌勒教往荊湖發展,并非朱勔授意的。”
“不錯,我先前時尚且不能確定,但經過這些時日,也殺了不少彌勒教人,官府卻一直未有動靜。因此叫我斷定,莫說朱勔不知,便是知曉了,反而還會樂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