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本質是殺戮,高速有效的殺戮,鐵血也好悲壯也罷都只不過是殺戮與被殺戮者的內心戲。
殺戮開始的迅速結束得也快,一百人的伊吾殘軍在牧民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突襲了他們,雖然他們很警覺,反應也很迅速,但實力的懸殊太大。
當衣著華麗的頭人被砍下腦袋之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兵器,他們聽懂了程林嘴里高喊的投降不殺。
李昕緩緩走過營地,死的人不到十個,他們之所以會死是因為手中的兵器是鐵質的,三百人的部落鐵刀不過十把,李昕已經對他們的財富沒有了任何期望。
‘赤貧’這個詞李昕很早就聽說過,但他沒想到會窮成這樣,投降的牧民們哆哆嗦嗦的擠在一起,很多人身上只有一件羊皮襖里面是光的,偶爾有一些穿著衣服的被程林他們一個個挑出來殺掉。
即便李昕在亂石鎮殺了人,殺了很多人,眼前的殺戮哀嚎還是讓他有些不適,種種情緒最后都只化作一句心底的自我安慰“我想活著,好好的活著,我不想死,只好請你們去死了。”
那些少年人的表現要好很多,面對鮮血和殺戮他們沒有膽怯反而躍躍欲試,要不是劉有法站在前面禁止他們出擊,他們手里的刀也會染血,他們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殺人的時候自己也可能被殺死。
李昕看著偶爾被大風吹起衣角露出光身子的牧民,皺眉道:“程叔,他們這樣能活著走過戈壁回到駐地嗎?我們可不是為了帶死人回去的。”
“放心吧,我看過了他們還是有一些牛馬的,把帳篷拆了做一些雪橇能把他們帶回去,除非是貴族或者家里出了戰士,否則草原上的牧民都是這樣過冬天,他們其實就是那些頭人、貴族、戰士的奴隸扛不住的都已經死了。”
營地里開始殺羊,牛馬可以帶走羊群就有些累贅了,況且想要在寒風中穿過兩百里戈壁肚子里沒點熱乎東西可不行。
“養豬的吃不起豬肉”并不是一個笑話,李昕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每一年都會養兩頭豬,只為了年底買掉可以過個好年。
至于殺豬吃肉,那是別人家的事,自己家只能在賣掉豬之后割上三五斤解個饞。
看著大鍋里翻滾著的大塊羊肉,牧民們的眼睛都直了,他們已經知道鍋里的肉有他們一份,是肉不是吃剩的骨頭。
沒有香料只是在煮的時候撒了一把鹽,那股子膻味足以讓李昕退避三丈,沒有碗筷,大塊的羊肉就被這些牧民捧在手里一邊燙的子里哇啦亂叫,一邊拼命往嘴里塞。
李昕搖頭對劉有法道:“劉叔,看著點,要是撐死或者噎死一兩個可是我們的損失,這些人都不用其它手段只要給吃飽讓砍誰砍誰。”
看著李昕讓人把幾具完整的尸體往雪撬上放,程遠疑惑道:“先生你要尸體干什么,難道你們道門的那個煉僵術你也懂?”
“那有什么煉僵術,我只是想弄幾副骨頭架子而已。”
程林不解的道:“不是你要骨頭架子干什么,不會是要用來修煉吧!道門這么邪乎的嗎?”
李昕嘆了口氣道:“‘庖丁解牛’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