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自己么?可能吧。”卡拉輕閉上眼睛,笑了笑,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了父親的樣貌,看到他慈愛地笑著,伸手輕撫自己的腦袋。
“謝謝你,杰伊......聽我說這些發牢騷的話。”
杰伊搖搖頭:“不。這只是我至少還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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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會市區之外,十英里處。
入夜的郊區空蕩蕩地難見一個人影,沒有路燈的公路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前后數英里內唯一的光源來自靠在路邊的一間自助加油站,緊靠著加油站的是一家便利店。櫥窗后透出白熾的燈光,店老板正單手托著腮幫坐在柜臺后面打盹兒。
便利店的自動門檢測到客人的光顧,自動滑開了,店里回蕩起了一陣客人進門的音樂聲。正打著盹的老板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說了句“歡迎光臨”,下意識向窗外一看,卻發現外面的加油站和路邊都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
這可奇了怪了。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莫非這位客人竟是徒步走過來的不成?
客人正在貨架邊挑選商品,老板不由多打量了他兩眼。這是位披著件寬大呢絨大衣的男人,個頭偏高,戴著頂圓檐的帽子。他低垂著腦袋,寬大的帽檐遮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根本沒法辨清他的樣貌。
老板幻想著這個客人可能正被什么追捕,或者可能是個逃犯,因為只有這種人才喜歡把身子蓋得這么嚴實。
客人從貨架上拿下了一個三明治,近乎粗暴地拆掉包裝咬下了一大口,然后大嚼了起來。老板愣了一下,不由提醒:“先生,您應該先付賬......”
那人卻不理會。他嚼了片刻三明治,然后像是氣急敗壞地把袋子連同包裝狠狠砸在了地上,叫道:“什么破玩意兒?這東西也能叫食物?一點味道都沒有!”
老板有點被嚇住了,不敢再吭聲,但手開始有意無意地悄悄探向了座機電話準備求助。
那客人又從貨架上拿下了一瓶可樂,包裝紙上還印著“S”的標記,顯然是大都會特產。他一仰頭灌下了半瓶可樂,接著又憤怒地將它扔到了一邊,連連搖頭:“不不,一點味道都沒有......我還是什么都嘗不出來!”
他沒來由地發了一陣火,然后猛地轉頭,毒蛇般飽含憤怒的目光朝著店主投了過來。老板剛剛拿起話筒,還沒來得及撥號,被他這一瞪頓時怔在了原地,手指頭都不敢動一根。
那是怎樣恐怖猙獰的面孔!機械和**有機地結合在了那張臉上,整張臉僅有一只眼睛仍保留著人類的部分,剩下部分都已被冰冷的金屬取代。他機械的眼睛里閃著紅光,嘴巴結構像是鋼鐵的骷髏,令人不寒而栗。
被他瞪住的瞬間,老板仿佛覺得冷到了骨髓,就連神經都被麻痹了。他大氣都不敢出,只屏住了呼吸,早已完完全全拋開了報警的念頭。
那客人哼了哼,倒也沒對他動手。那人一轉身走出了便利店,走出門時又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邁著大步走上了漆黑的公路,很快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