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
漢軍大營。
黑夜時分,營內燭火已隱約間熄滅,軍士都已陷入長眠中,除了還有一隊隊巡邏衛士來往于營內探查謹防忽有變故發生以外還存著一點點燭火。
而此時,偏營西側的一營蓬里,蓬里光線暗淡,頗有一種伸手只見五指的感覺,但案幾處卻隱約間所見二人好似偷摸摸的密謀著什么……
“范兄,您還需要考慮嗎?”
“你也不想想,曾經我等一道投入張翼德帳下,每戰勢必奮勇當先,搏命殺敵,可事至如今,張飛那廝反是得了新歡忘了舊愛,近數載來,那句扶的地位扶搖直上,隱隱已威脅到你我的地位。”
“可范兄你也不想想,那句扶不過初投多久,戰功當真有咋們顯赫嗎,但所受到的禮遇卻遠高于我們,這難道不是那張飛偏心?”
一語落下。
說話此人身長八尺,此刻面色越發猙獰,怒氣也愈發之盛,言語之間將自身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都給一股腦的給道了出來。
此人正是張飛帳下的將領張達。
瞧見張達如此神色,一旁的范強面上有些心驚,平復了好一會心緒,才緩緩說著:“張兄,此話言過了吧?三將軍雖說如今器重那巨扶,但也并未虧待你我吧?我等二人幾乎統領了半數以上的軍士。”
范強沉吟半響,還是如實回應著。
“范兄,難道你甘愿一輩子都這樣碌碌無為,不上不下的地位?”
一語落的,張達卻略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范強竟還有數分如此忠貞之心,但隨即又再度笑道:“你知曉魏征西將軍與我開出了何籌碼嗎?”
“對。若本將能于魏軍發動決戰之時趁勢起兵響應制造營間混亂,事成以后征西將軍必于魏帝階前保舉我加官進爵,做并州刺史且封郡侯。”
“若范兄能跟隨于我一同起兵響應則勢必會再添數分勝算,日后好處也自然少不了,這豈不比在漢營做一籍籍無名的將領更好乎?”
一時間,張達再次開始了利誘,言語間滿滿的高官厚祿以及封爵等重賞。
此話漸落,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思慮了好半響,范強神情也從動心、猶豫不已的來回間變幻了許久,隨即深吸口氣,終是沉聲道:“張兄,三將軍并未有負我的情況,若使我無端反叛,那我又與臭名昭著的三姓家奴有何區別?”
端的一席義正言辭之語,范強話落便拱手告辭準備離去。
只不過。
待其拾步到帳前準備掀開帳簾離去時,忽然之間,屏風各處竄出一隊成群結隊,手持樸刀的甲士緊緊將范強給圍攏而起。
瞬息間,范強心上一緊,隨即扭轉身子正對著張達怒目圓睜,厲聲道:“張達,你……”
遙見此時,才見張達飄飄而起,面露著戲謔般的笑容道:“范兄,此事對不住了啊,我先給你個抱歉,似我這等現在正于刀尖上行走的人,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處事還是應當穩妥點好。”
“若不然,豈不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一語而落,他隨即又道:“怎么樣,范兄,你可現在可談談了吧?”
眼瞧著現在張達面上浮現出絲絲淡定般的笑容,但印在范強心底卻是感到了陣陣陰險、以及那陰冷般的寒意。
他隱約間已經明白了……若今夜稍有不慎,便會被斬殺以為滅口。
無奈之下,范強只得悶悶退回蒲團上就坐,強顏歡笑般的與之攀談著。
“范強,既然事已至此,本將也不彎彎繞了,直說了吧,今夜你唯有兩條路可選,要么生,要么死!”
“想生的條件很簡單,你我都自有勇力,一起聯手足以將張飛給割了首級。”
“什么?你要刺殺三將軍?”
頓時間,范強瞳孔微縮,面上神色都好似不可置信般。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