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客房前方的主樓傳來聲響,顯然官兵已經搜到這里來了。
伙計聽到動靜,面色一緊。
燕三郎適時流露出驚惶之色:“你做什么?”
“我要藏在你這里!”伙計低促道,“你是外使,官兵不能進來肆意搜查。”緊接著從懷里掏出一瓶藥水,湊近他嘴邊,“喝下去!”
在明晃晃的刀尖威脅下,燕三郎果然喝了兩口。
“這是什么?”
“毒劑。”伙計不假思索,“你幫我應付那些人,我回頭就給你解藥!記著,這解藥誰也沒有,除了我!”
官兵搜查的腳步越來越近。
燕三郎老老實實“哦”了一聲:“好、好的。”
伙計收刀跳去床后躲好,動作相當靈敏,看來也是個練家子。
很快,就有人來敲門了。
燕三郎開門,外頭站著幾個官差打扮的大漢,見他即道:“讓開,官家辦差!”
少年掌底翻出通行令牌,抵到他面前:“我乃大衛清樂伯,這令牌是你們柱國顏燾親贈。”
為首的官差不識什么清伯樂,但認得令牌,一瞥之下面色大緩,也有了幾分敬意:“大人,我等奉命捉拿兇嫌,有人看見他往明月樓來了。”
燕三郎問他:“長得什么模樣?”
“濃眉大眼,頰邊有顆痣。”官差點了點自己耳前位置。
燕三郎“哦”了一聲,問他:“這人犯了什么事?”
與此同時,他沖著官差抬手,卻向后指了兩下,并向他打了個眼色。
這動作是?官差愣神,但下一瞬即了然,向同伴作了個手勢。其他差人立刻分散,悄悄去包圍燕三郎的住處。
這官差還與燕三郎問答:“他是偽鐸奸細,在逃一整晚,方才還傷了我們兩個兄弟!”
“是嘛?”燕三郎沉吟道,“那這人十惡不赦,務必擒拿歸案才好。”
“正是。”官差左右看了看,發現手下已經包圍這里,于是道,“請大人協查,讓我們搜上一搜!”
“這個嘛……”燕三郎忽然閃身讓出門口,語速飛快,“他就躲在床后!”
官差一個箭步沖了進來。
燕三郎話音剛落,那伙計頓知不妙,哪還顧得著找他算賬,往窗口就是一個飛撲。先前他觀察屋內擺設時,已經算好了出路,床后位置與木窗不足六尺,對他來說也就是一次飛撲的距離。
“咔嚓”,他果然順利撲出窗外。
燕三郎揉了揉眼,聽見外頭乒啉乓啷一陣亂響,呼喝聲、咒罵聲、兵刃相擊聲不絕于耳。
官差首領也沖了出去。
大概十幾息后,他們忽然聽見官差首領大吼:“別吞,阻止他!”
而后就是那伙計的長聲慘呼。
千歲咦了一聲:“小滑頭,出去罷。”
燕三郎走出屋去,看見那伙計被四五個官差按在地上,臉皮腫脹一圈,嘴里流出墨綠色的沫子,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打挺。
他也只哀嚎了兩聲,掙扎的力道就飛快減弱,幾息的功夫內就不動了。
他眼睛恰好就瞪向燕三郎,凸出如死魚眼,像是在說:你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