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目視前方,腦子里稍微過濾了一下。跟她有關的姓司的,除了司藍,應該就是那次西餐廳遇見的小男生舅舅了。
但,
司家跟她有什么關系?
原身死了,她反而接二連三地遇見跟司家有關的人和事兒,也夠諷刺了。
褚西眼神閃過嘲諷,面上卻還是平靜一片,趙大虎剛才一愣,還以為兩人是認識的,現在從后視鏡看過她神色,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認識他們說的人嗎?”
“不認識。”褚西回答得隨意,唇角還帶了點笑。
這在趙大虎眼里,就沒有什么賭氣的成分了,于是也不搭理了,認真開著車。
旁邊那輛車,一直不死心地喊著話,哪怕兩人根本不給眼神,也鍥而不舍地喊,甚至還拿出來一個喇叭。
拿喇叭的是坐在后座的的薛愛空,“司嚴,就首都那個吊兒郎當的家伙,長得一臉桃花相,喜好享受,跟個舊社會的公子哥一樣,在舞廳和西餐廳這些地方出沒!”
這樣說總該知道了吧?
褚西扭頭看過去,先看車,再看人,思考著兩人的身份。
見她看過來,后座的薛愛空和前面駕駛位開車的崔軍海激動了,難不成還真認識?
“妹妹!”崔軍海從車窗看過去,笑出一口白牙,“你要去哪兒啊?”
褚西看他一眼,沒說話。
“誒,妹妹別不說話啊。”崔軍海稍稍加速,將趙大虎故意拉出來的距離追平,“妹妹叫什么名兒啊?”
按理說,他們和司嚴輩分不同,應該喊司嚴一聲叔叔的,只不過大家年紀相當,又都是混不吝的主兒,誰也不服誰,誰也看不慣誰,就沒管輩分上的事兒了。
“妹妹什么妹妹!”趙大虎不耐煩,又因為愛惜車,沒有加大油門,于是就反擊回去,“就你們糙成這樣,黑不溜秋的,得有三四十了吧?喊人妹妹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褚工家姑娘還沒滿二十周歲呢!
崔軍海和薛愛空懵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后,大喇叭開始嗚嗚啦啦地嘶吼:“誰三四十了?!你瞪大你的驢眼兒看看,老子是三四十的長相嗎?”
兩人說著說著,想到司嚴那張比他們顯年輕的臉,就想下車干架。
他們容易嗎?在大西北三五不時就拉練野訓,管他寒冬酷暑,風吹日曬,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已經是他們的座右銘了都!
這兩人渾身匪氣,匪氣中又透著一股子鐵血味道,強悍又滲人,趙大虎光是看著,就有些底氣不足,強撐著警告說:“你們出來放風如果打架被知道了,再想出來就難了。”
他也是從部隊里出來的,車也是在部隊學的,部隊里的規定哪怕變化了,也肯定大差不差。所以,誰怕誰啊。
崔軍海和薛愛空:“……”
大爺的,還真給他說中了,他們還真不敢怎么滴他。
褚西見剛才還跋扈飛揚的兩人瞬間安靜如雞,憋屈得像是個胖孩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敬意。
從他們話落,她能聽得出兩人出身不錯,可即便是這樣,也死死記著規定。那拿著喇叭的人,手上老繭很厚,大約是天太冷又沒機會養著,有些龜裂的地方還滲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