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無數人抬頭看向漫天飛雪,沒人開口說話,整個天地只有簌簌雪花無聲飄落……
“已經十月了啊……”
默默站在殘破城墻遠眺遙遠南方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風雪吹動,大氅隨風飄揚……
“三弟,朝廷是不會前來了。”
劉衛民沒有轉身去看身后的大哥,輕聲嘆息。
“其實……俺早就知道……”
“只是……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劉衛民看向遙遠的南方,他不知道余叢升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楊鎬、朝廷如何作想,但他知道余叢升一定是出了問題。
本以為,就算余叢升出了問題,就算他的斬獲一文不值,難道一座界凡城還不夠嗎?
界凡城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不僅僅只是大明攻打建州賊的重要戰略要地,更是因為此地幾乎是建州女真與海西女真的分割線,此地向西就是海西女真,而海西女真諸部素來就與建州女真為宿仇。
劉衛民不相信遼東諸將會全是瞎子,不相信大明朝廷都是瞎子,可是沒人前來支援,只有他們千余兵馬困守孤城。
努爾哈赤累了,真的累了,甚至連劉衛民對他一系列的羞辱都忘了,僅僅只是在山下隨意放了數百人,所有人都沒了蹤影,縱然如此,劉衛民還是強壓下軍中不滿之言,他不相信努爾哈赤真的會任由他離去,事實上也確如他所想。
距離界凡城十里外,一處看起來不算太大的山谷中,若不是時不時就會有人進出山谷,誰也不會想到努爾哈赤會會選擇在此處安營扎寨。
“阿瑪……”
皇太極掀開厚重帳簾,正待進入大帳,看到屋內代善、岳托、阿敏、莽古爾泰、杜度……等人一臉沉默,皇太極再不多言,默默走到一旁坐下。
岳托抬眼看了看皇太極身后兩個書生模樣明人,眉頭不由微皺了下,對皇太極卻微笑點頭。
努爾哈赤看向皇太極,說道:“沈陽如何說?”
皇太極忙要起身,努爾哈赤伸手下壓,示意他坐下說話,皇太極躬身一禮,說道:“啟稟阿瑪,明軍已經聚齊了十萬兵馬,但是朝廷糧餉不足,如今天寒地凍、大雪封路,明軍欲來也會是來年冰雪消融之時。”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他早就有了這些準備,可臉上卻依然憂愁不斷,一想到界凡城內的明將,心下就是一陣憤怒、惱火。
“砰!”
“明狗……”
眾人低頭,屋內之人幾乎都是輪番攻城,結果死傷無數不說,還一再被人羞辱,如今更是只能待在荒郊野外受凍挨餓。
代善起身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都是孩兒的錯,若非孩兒被俘,阿瑪又怎會讓他明……狗得了牛羊糧食,還請阿瑪斬了孩兒頭顱!”
努爾哈赤抬眼深深看了一眼代善,最后還是無奈嘆息一聲,擺了擺手,嘆氣道:“不是我兒的錯,那明狗太過狡猾,用糧食換回我兒也算是值得了。”
“阿瑪說的是,那明狗太過狡猾,哼!就算得了糧食又如何,還真的能讓他們撐到來年春暖花開之時?”
莽古爾泰大聲說著,眾人剛要點頭贊同,努爾哈赤卻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