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就他娘地賤!”
“想死?”
“一頭撞死在這,老子也省得心煩!”
劉衛民不得不丟下手中筆墨,起身走出牢籠來到余叢升身邊,默默坐下,一邊倒著酒水,一邊嘆氣。
“李巡撫身為文官,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老子心煩,也知道文官那些小心思,所以呢……李巡撫不愿幫忙,小子明白,也沒打算讓你趟水。”
“劉監軍大人……身為皇家之犬,一輩子都生活在皇宮,若說劉監軍貪財、貪權,小子相信,畢竟么,身處皇宮大內,生存本就不易,生存環境使然,但話又說回來,就算劉監軍貪了無數,權利之高與天齊,可那又如何?死了后,所有的一切不還是歸了帝室皇家?”
“甚至從某種事情上來說,這或許并非是件壞事。”
看到李維翰、余叢升、劉養一臉怪異看著自己,劉衛民不由一笑,飲了口酒水,笑道:“你們也莫要這么看著小將,小將此時說的全是實話。”
“宦官本身沒有子女,無論再如何,最后一切全歸了陛下,所貪的錢財最后還會流入市場的資金流中。”
“市場……你們可以看作是做買賣。”
“像余大人、李大人這樣的人家,子孫頗多,子孫越是綿延不斷,所需的土地、錢糧就會越來越多,而大人這般的人,無論是否清廉、貪鄙,至少有一點事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會不斷擴張田地,而且還是不納田賦的那種,家中銀錢也會越來越藏于地底、私庫,而不如劉監軍那般拿出來花掉,越是如此,民間的銀錢越少,市場所用的錢財就會越來越少。”
“劉監軍這般的公公就不大一樣了,占了田地再多又如何,人死了,無兒無女,田地歸了誰家?錢財又歸了誰家?”
“呵呵……當然是皇家了。”
“可是呢,你們這些大臣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皇帝家里富有?”
“陛下要收點礦稅。”
“你們說不行。”
“那商議著收點商稅吧。”
“還是不行。”
“與民爭利唄!”
“可是皇帝家大業大啊……大到整個大明的天空下億萬子民……到處都是窟窿,一刮風,屋內全是風雨。”
“就拿這場遼東之事來說吧,您們就做的不地道,自己不主動上奏自減俸祿也就罷了,至于逼迫陛下連太后的三十萬兩棺材本都拿出來嗎?至于讓陛下還向戶部拆借嗎?”
劉衛民一邊為三人倒著酒水,一邊嘆息道:“你們都說陛下占了多少多少皇莊,說陛下不納稅,你們自己又何曾納過稅收?”
“再說了,這些田地在陛下手里總要好過在你們手里,陛下再如何,那也還是陛下,總還不至于逼迫皇莊里面的百姓賣兒賣女,佃租也不似你們一個個五六成、七八成的收取,陛下還真丟不起那臉面。”
“國家收取稅收,是為了養活更多的百姓,讓更多的百姓幸福安康,不至于流離失所、挨餓受凍,皇莊雖不繳納稅收,可并未因此制造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并未征收太高賦稅,誠然是有些皇莊管事宦官做了些不地道事情,但那不是陛下本意,但凡舉報也多罷免不用。”
“皇莊不繳納稅收,雖侵占了些本該屬于國家的稅收,但吃相要比你們這些所謂士大夫要好的多,你們不交稅,合法侵占國稅不說,又究竟制造了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又將多少臟水潑到了陛下身上?所有一切惡果都是陛下所作所為?陛下不上朝,整個天下任由你們去管理,為何又成了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