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無人了?”
“諸位愛卿,無人敢應戰嗎?”
“無人敢與一個整日只知道刨木玩泥的半大娃娃一戰?”
萬歷帝緩緩睜開雙眼,雙眼憤怒至極,目光讓人心驚膽戰。
兵部侍郎薛三才銅牙緊咬,大步上前,來到朱由校身前一禮。
“老臣與皇長孫一戰!”
劉衛民眉頭微微一抬,輕拍兩下朱由校肩膀,隨之后退兩步,抱臂雙目微合,腦中卻極速運轉。
……
“老大人……老大人代表……代表大明,大明實力雄厚,應由……應由老大人先行。”
“哼!老夫以遼東經略使楊鎬為首,坐鎮沈陽調度各軍攻賊。”
“其一,開原總兵馬林,領兵萬五,葉赫部金臺吉、布揚古領兵一萬,出三岔口,直入薩爾滸直攻界凡城。”
“其二,山海關總兵杜松,領九邊強軍、遼東各衛所強兵三萬,自撫順關向北攻界凡城。”
“其三,鐵嶺總兵李如楨,領遼東兵三萬,自清河攻鴉鶻關。”
“其四,我大明悍將劉綎,領強兵兩萬,自渾江而北攻,直搗老賊巢穴。”
薛三才冷冷看向抱臂閉眼的劉衛民,心下更是冷哼不斷,手持著竹竿一一指向明軍四路大軍,心下甚是得意,聽聞薛三才侃侃而談,諸多重臣亦是微微點頭認可。
薛三才冷哼一聲,不屑說道:“我軍四路攻建州賊,必使之首尾難顧,定可一戰而滅建賊!”
劉衛民微閉雙眼,耳聽著薛三才話語,除了李如柏因他的信件換了個李如楨外,幾乎就與《明史》記載的一模一樣,越是聽著薛三才話語,心下愈發失望。
朱由校也不辯解,心下卻暗自對那個大兄極為佩服,輕輕搖了搖頭,甩去腦中雜念,沉默稍許,緩緩開口。
“我軍暫且不攻,敵情不明,先以靜制動,等待各路確切消息。”
“等待我軍察探了確切消息后,我軍八旗五萬軍卒連夜趕往界凡城,此時正是雪融水漲之時,我軍早已知曉貴軍必來攻我界凡城,故而早早堵塞上游水道,又因河流為阻,貴軍重炮很難輕松渡河,故而待貴軍此路主帥杜松將軍率軍先行渡河,半渡之時,我軍打開上游堵塞河道,將其困死在界凡城與河流之間,然后……”
“等等……等等……”
薛三才大急,忙尖聲阻止朱由校繼續說下去。
“皇太孫剛剛聽了老臣之言,這才會以八旗五萬主力前往界凡城,皇太孫……皇太孫就不顧后路赫圖阿拉安危嗎?”
“皇太孫又憑什么說,我軍大將杜松會親自領兵渡河?”
“難道就不能令他人渡河?”
“或者……或者等待馬林將軍匯合后一同渡河?”
眾臣不住連頭,就是萬歷帝也是微微點頭。
朱由校沉默稍許,小臉突然嚴肅無比。
“敢問老大人,劉綎將軍一部是早早陳兵鴉鶻關附近?”
“還是沈陽楊經略使下達開戰軍令后,自朝鮮領兵北攻建州賊?”
薛三才不由一愣,不由說道:“自然是沈陽楊經略使下達軍令后,劉將軍才領兵出朝鮮,若是提前,建賊有所防備,自是大大不妥。”
朱由校回頭看向微閉雙眼的劉衛民,見他毫無所覺,不由又看了高高坐在特制木椅上的皇爺爺,見他也是一臉平靜看了過來,心下一慌,低頭說出的話語也有了些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