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之坤無聲無息跪在他的面前,低頭輕聲說道:“老師,坊間多有傳聞學生之三兄與陛下對賭生死,以薩爾滸之事與陛下對賭,學生知道,三兄勝了,可具體經過如何,學生卻從未聽人提及,那夜老師也是親身經歷了的,學生……學生想知道事情經過。”
看著跪在身前的學生弟子,孫世紀眼神極為復雜,本還伸手欲要拉劉之坤起來的劉氏,聽了這些話語也不由看向孫世紀。
“老爺,那……寧德駙馬再如何不好,那也只是寧德駙馬,澤厚……”
孫世紀不悅看向劉氏,沉聲說道:“此等話語,今后就不要多言了,寧德駙馬……今后不許再言是非。”
劉氏一愣,其女孫秀婉更是一臉詫異,她可是聽了不少人對那寧德駙馬不滿之語,而且……
孫世紀不理會劉氏和女兒詫異,只是低頭看向同樣不解的劉之坤,嘆氣道:“澤厚,今日之事你也是見了,有何作想?”
劉之坤一陣沉默……
“唉……”
見他低頭不語,孫世紀又是輕輕一嘆。
“為師不知是駙馬因為報復李三才相迫之事,還是真的為了我大明,但老師知道一件事情,在錦衣衛未兵圍李三才府邸前,就曾言……四百萬兩銀錢之事。”
“什么?”
劉之坤猛然抬頭,劉氏、孫秀婉更是一臉驚駭。
看著三人震驚莫名,孫世紀更加苦澀,輕聲嘆息道:“為師一個時辰前也不曾相信四百萬兩之語,我大明一年稅賦也不能有四百萬兩之多,此等驚駭之語,任誰也無法相信。”
“可今日澤厚也是見識了那些車輛上銀錢,縱然無四百萬兩之多,又能差了多少?”
劉之坤心神晃動,喃喃問道:“老……老師,三兄……三兄真的說過四……四百萬之語?”
孫世紀無奈點了點頭,說道:“此事絕對為真,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早已親口承認,不會有假。”
“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曉,駙馬的事情為師真的不好評論,但駙馬行事太過偏激,終究是有些不妥的,如今你是御史,今后……今后需多多勸解駙馬才是。”
孫世紀現在也不知該如何為劉衛民定義,有些事情又不能公之于眾,若被天下人得知,薩爾滸之敗完全是朝堂上所有文武大臣隱瞞皇帝,無皇帝命令,私自強令楊鎬出兵才有如此大敗,任誰也無法承擔如此責任。
無法為劉衛民下了最終定義,但有一點孫世紀可以肯定,那就是劉衛民行事頗為偏激,一怒即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