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養深深吸了口氣,很滿意點頭說道:“還算你小子懂事,終于知道潛龍在淵之意,但總覺得……你肯定在憋著壞。”
劉衛民無奈搖頭,拿著一沓紙張起身,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說道:“監軍大人,您老也是了司禮監秉筆太監,怎么現在還看不清局勢?小將都有些懷疑監軍大人究竟合不合適擔任秉筆太監了。”
劉養一愣,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一臉不解道:“小子,你把事情說清楚,咱家怎么就看不清了局勢?不說清楚,哪里也不能去!”
劉衛民看著一臉不解的老混蛋,張了張嘴,又是一陣深深嘆息。
“唉……”
“監軍大人,聽小將一句話語,您啊,被自大迷住了眼睛,大人應該沉下心來,仔仔細細揣測小將的大舅哥登基后所做的點點滴滴,里面又牽扯到了哪些人,仔仔細細沉下心來,好好想想。”
“還有,從現在起,大人在司禮監只做個泥菩薩,只要不是與咱們無關,啥事兒都別摻和。”
“切記!切記!”
劉衛民輕拍了幾下劉養手臂,懷抱著一沓紙張走出房門,留下一臉呆滯的劉養。
“迷住了眼睛?”
“陛下所做之事?”
劉養嘴唇輕動,腦中一遍又一遍回想著朱由校登基后發生的事情。
朱常洛臨病逝前,取消了大明各地稅監,并取消礦稅、商稅,甚至連皇家無數血脈后裔的月供奉養也削減、停供,劉衛民為內庫弄了數百萬兩銀錢,一時半會還可以支撐,此時的朝堂正激烈爭奪這些錢財歸屬,遼東、九邊以及各處邊鎮衛所不住上奏討要糧餉,這件事情……
“好像……也沒什么異常……不對不對……”
劉養陡然一驚,想到司禮監與內閣你來我往的激烈爭吵,本以為很正常,細想后才突然發覺有些不對。
內庫是皇帝的小金庫不假,但內庫的管家卻是司禮監諸多大宦官,外朝想著擠牛奶擠內庫的銀錢,本就應該與內朝諸多宦官有天然的矛盾,但自萬歷時,情況稍微有些改變,司禮監掌印太監,無論是馮保,還是陳矩,抑或是崔文升、王安都與外朝文官多有交往,無非就是不同的黨派罷了。
“以前……”
“現在……”
劉養陡然一驚,他終于發現了些許不同,以前外臣一旦聯合,稍微上奏些奏折,司禮監宦官就會明里暗里勸說皇帝,司禮監王安雖然任著掌印太監,東廠廠督鄧義潛也支持王安勸解皇帝朱由校拿出內庫銀錢賑災,與之一同支持的還有秉筆太監沈蔭、李寶、高時明、宋晉,隨堂宦官張邦詔、郝隱儒、劉時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