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一臉惱怒,目光始終盯著遠處坐在娘親懷里,不住揮舞搖擺小木劍的劉大少。
魏忠賢老臉一怒,方從哲瞬間轉頭看向朱由檢,面色冷淡。
“信王殿下還請慎言,劉駙馬是凈軍、幼軍主帥,是陛下欽點二星元帥銜,公主是三星元帥銜,小公子亦是寧德駙馬府長子,父帥前線殺敵,小公子替父巡閱軍卒,替父為將勇壯行,古之亦然!”
魏忠賢神情緩和了不少,一干穩重大臣也不由微微點頭,知道劉大少是皇長子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兒,家富可敵國,軍中威望日盛一日,皇帝還如此信任,熟讀史書的朝臣知道此時只能緩緩圖之,若真的逼急了那個敢把老天捅出個大洞的駙馬,誰也不敢說會發生如何的災難。
見眾臣面色緩和下來,驟然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方從哲歷經三朝很清楚此時極為敏感,絕不能刺激了遠在千里外的渾小子,看向魏忠賢,一陣低聲細語。
“魏公公,太子年紀太小,也著實不宜出現在人前,先將太子之事確立下來,等陛下病愈,太子年紀稍長些,送去劉駙馬門下學習幾年,想來劉駙馬是絕不會拒絕的。”
魏忠賢微微點頭,他雖沒讀過書,卻也不是個蠢貨,皇帝第一次欲要冊立太子寧德駙馬府就沒任何動靜,今次也是這般,寧德公主一心撲在調兵遣將、籌集物資,根本對冊立太子之事不聞不問,這讓魏忠賢放心了許多,對朱由檢的話語也頗為惱怒,不管他的話語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降低太子的合法性,立嫡立長,皇后未有所出,就只有長幼之事,而劉大少確實是皇帝的長子,這點事所有人都無可置疑的。
魏忠賢心下惱怒,對方從哲關鍵時出言相助很是感激,低聲說道:“咱家記下了方閣老恩情,咱家會盡快準備好冊立之事。”
兩人談話并未避開孫承宗,聽著他們話語,孫承宗心下又是一陣感嘆,心下危機感更重了三分,那個人對朝廷的威脅太重了。
直到看著人影、煙塵消失不見,朱徽妍低頭看著瞪著倆小眼睛看著她的兒子,苦笑點著小額頭,嘆氣道:“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與你爹爹一般,不讓人省心!”
“娘親……爹爹……爹爹……跑了……”
“唉……”
朱徽妍無奈苦笑,只得撥轉馬頭看向微笑著的劉英兒,更加苦澀搖頭,也不愿再多言,只是輕踢馬腹走向一干大臣,兒子無意間犯下的過錯,也只能由她這個當娘親的去解釋。
任德嬪生了個兒子,母憑子貴,她也成了貴妃,當皇帝決定將兒子冊立為太子,兒子就成了國寶,甭管三七二十一,也與劉大少一般無二,也戴了個小口罩。
戰鼓轟鳴,唯恐嚇住了兒子,任貴妃抱著兒子下了城頭,在她看來,露下面也就可以了,哪里會想到劉大少騎著小羊駝跑了出來,本該屬于太子的威風,竟全落在穿著開襠褲的劉大少身上。
娘倆還未回到皇宮,師明就將劉大少的威風凜凜匯報給了皇帝,讓人怪異的是……皇帝朱由校并未因此惱怒生氣,反而一臉微笑點頭。
張嫣將湯碗攪拌了數下,用嘴唇輕輕試探了下溫度,這才用湯勺將湯藥送到他嘴邊。
朱由校將手中《衛民報》放下,精神好了許多的他臉上也有了些紅潤,見張嫣用湯勺,笑道:“一勺一勺品嘗湯藥苦澀,還不如一口氣飲下呢!”
張嫣微笑點頭,將手中湯藥送到他手中,見他一口飲盡,忙拿過一粒奶糖塞入他口中,笑道:“還真是什么樣的性子養出什么樣的孩兒,六妹也真是的,爝兒如此年幼,怎么能讓他騎個羊亂跑呢,而且還是個傻大膽,竟不怕這么多軍卒。”
朱由校卻微笑點頭,說道:“窮兒富女,慈爝自幼便被大兄掛著去學堂,哪里還會害怕什么人,不過……臭小子確實有些隨大兄性子,呵呵……也是個渾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