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黨掌握了話語權,控制了大明朝所有財賦,無論愿不愿意,田爾耕都得向東林黨低頭。
田爾耕低頭,保住了地位權勢,依然擔任著錦衣衛指揮使一職,關鍵東林黨一干文人極為厭惡“打小報告、打板子、關大牢”的錦衣衛,并不愿意給他銀錢安置裁撤的校尉、力士。
沒銀錢安撫,十四個千戶會有多少怨氣,今后還如何讓下面人聽話?
終了,東林黨人也沒給他銀錢安置,田爾耕最后成了背叛者,投靠了皇帝朱由檢,將東林黨、錢莊執事的事情匯報給了皇帝,皇帝大怒,盡管雙方相互忌憚,朱由檢還吃了虧,借了兩百萬兩購買大明錢莊商賈積壓的鹽糧布綢……
投靠了皇帝,皇帝朱由檢也是個窮鬼,內外庫空空,借來的錢要么轉手還給錢莊,要么送到了袁崇煥手里,并未因為田爾耕的投誠而給了他安置裁撤費用。
錦衣衛本就有勒索商賈、富戶惡習,皇帝、東林黨都不給銀錢安置裁撤人員,田爾耕等人趁著糧食飛漲時大肆勒索,結果,朱由檢不僅沒有保著他,反而大怒錦衣衛們貪墨、勒索數萬兩銀,不僅砍了九個實職千戶、幾十個虛職千戶,大大小小百戶、總旗、小旗抓了好幾百,七千多校尉、力士也被強行一刀切砍掉。
活生生例子擺著,東廠人心也跟著散了,離職的離職,逃散的逃散。
王承恩一開始也沒注意東廠內動蕩,離職的、逃散的都是些原本選自錦衣衛之人,名聲較差,或是他也不喜的貪鄙之人,直到一干人跪在劉家寨,跪在魏忠賢門前時,才發覺不妥來,想要反悔卻已晚了。
有時也不得不讓人服氣,敢貪財的,下手狠、名聲差的,偏偏還就是有些本事的,偏偏還就是東廠、錦衣衛扛鼎之人,等人跑了后,王承恩想要讓東廠、錦衣衛探查錢莊各執事、東林黨秘事時,這才發現能用的人要么在監牢里等死,要么已經跑到了魏忠賢門下。
在監牢里羈押的不敢放出來,這邊放出來,那邊就舉家跑去劉家寨,一連幾次,王承恩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替監牢里的錦衣衛頭領們求情了。
魏忠賢將錦衣衛、東廠發生的事情告知了他,心下也曾猶豫過,最后還是點了頭。
錦衣衛十四個衛所并不是都在京城一地,需要他收留的人數也不是很多,關鍵是這些人并不能用簡簡單單的“衙役、衛卒”看待,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實際上是間諜,且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間諜,寨子里有些東西極為要命,這些人也被魏忠賢安置在外城的戍堡內,暫時充當守衛軍戶。
抱著兒子前往廚房找吃的,腦中將錦衣衛、東廠事情大致回憶了一遍,出現在前堂客廳時,父子倆手里還各自抱著一個馕餅。
“駙馬爺。”
魏忠賢與幾人忙起身站起,見坐著的八人當中竟有相熟的孫行、馬義科、江徽三人,伸手示意他們就坐。
“老孫,你一好好的百戶不當,也跟著瞎摻和作甚?”
劉衛民坐下,孫行忙弓著身子為他倒著茶水,苦笑道:“所里全都亂了,千戶被朝廷砍了腦袋,新換的千戶毫不講究,大半有功兄弟被革了職,小人家里還有三五畝田地,下面的兄弟是著實沒了活路,就想著跟國公混口飯吃。”
“是啊,國公爺,兄弟們是真沒活路了,還請國公爺能夠垂憐垂憐。”馬義科也跟著露出可憐模樣。
劉衛民一口咽下嘴里馕餅,接過孫行茶水飲下,示意幾人坐下。
“咱們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些許小事算不得什么。”
一口啃掉兒子抱著的馕餅,氣的兒子小手使勁推著他的大腦袋,嘴里一陣“呵呵”憨笑,他這樣子看著頗有些無禮,一干人神色卻松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