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身上帶有很多血跡的劉光世急急忙忙的從紅葉觀走出來。
臥槽小劉也嚇了一跳,見到現場有開封縣的人,還是縣尉大人親自帶隊,也是頭皮發麻。因為這是非法行動!
不過見到血人劉光世后,開封縣的人更被嚇到,又退得遠了一些,暫時不敢過來。
劉光世過來低聲道:“稟報公子,基本清除了對方亡命徒,現在我部正在進行第三輪清繳,務求把少數藏匿在暗處的人全部找出來。”
張子文沒說話甚至沒點頭,這樣的戰果并不意外。
劉光世攜帶著興奮情緒,把聲音壓的更低,“另外真找到了那批神臂弓!之所以花費這么久是因為十分隱蔽,后院水池的水面下有個暗口,需要閉氣潛過一條三丈的水道,才能到達他們地下密室。密室易守難攻,有賊人駐守,末將麾下兄弟犧牲了四人也沒能突擊進去,此役傷亡就發生在這里。最后是罪將魯達咬著匕首閉氣強行突擊進去,為此他受了傷,不過終于拿下了密室,那批神臂弩就陳列其中!”
始終手里捏了一把汗的張子文和張叔夜也算心口落下,這才發現背脊涼颼颼的,整個汗濕了。之前是注意力不在背脊,關注不到而已。
“小鈴鐺呢?”張子文甚至有些不敢問。
劉光世趕緊道:“公子宅心仁厚,但莫要掛心,徐寧已找到小姑娘,完好無損。”
張子文又輕松了些,再問:“百姓損傷幾何?”
到此劉光世的臉色黑了下去,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吞吞吐吐,“有三……三……”
“三十?”張子文張叔夜一起驚了跳起來,。
劉光世也驚了跳起來,連忙搖手,“誤會誤會,乃是三人,一老頭,一婦女,一個十三歲男孩。卑職慚愧,已經盡力控制了,但場面太大,仍舊難以保證全部人周全。”
到此張子文和張叔夜相視一眼,臉色松了些。
不過只要死了百姓肯定不是好事,官僚主義也好,政治需要也好,自身情感也罷,絕對不能就此夸獎他。于是張子文維持著漠然不說話。
張叔夜則更“下作”些,唱黑臉的造型哼了一聲:“該把你劉光世斬了祭旗。”
劉光世猛的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道:“相公息怒,卑職發誓該做的,能做的,卑職和其屬下已經竭盡所能。無辜者不是死在我沖鋒隊手里,是突擊開始后,少數兩個沒第一時間認出來加以盯梢的亡命徒狗急跳墻后,發生的連帶傷害。”
不論從感情上還是戰術上說,張叔夜也覺著,此役他們做的大幅超越及格線了。換任何隊伍來,都不會比他們更好了。
論戰爭技術,大宋有不少小隊會超越他們,但有這樣的結果不全是因為技術,更大層面,是因為張子文的戰前誓師,那是一種不常見的意味,以張子文特有的風格把他們燒紅了,紛紛攜帶著一些責任感。打鐵趁熱。
要做好一件事技術雖然也重要,但責任感比重會更大,可惜這么簡單的一個東西偏偏大多數人沒有,上至皇帝和公卿權貴,下至販夫走卒,同情心大多數都有,若真看到了不公正和凄慘事件,皇帝也是真會難過的。
可惜也僅僅是這樣,若沒有責任感持續跟蹤并支撐著,不僅僅皇帝,大多數人過了就過了,會慢慢把“難過”拋棄。采用毒雞湯似的理論安慰自己:時間能治愈一切。
這些,大抵也是張子文一貫的做事準則,大多數人沒有的東西如果你有了,就是反之動,就是技術,就是道者。
和大流一樣不算錯,但屬于相對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