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新衣,手拿一把折扇,張子文站在船頭看著在望的碼頭。展開手里的扇子看看,是把奢侈品。
“看什么看,難道本娘子借給你的東西還有假貨?這真是易安居士的手跡,她乃相公兒媳,不太看重錢,一般人花金銀也買不到。”
身后響起李曉蘭的聲音。
張子文便回身看著她,有沖動想問“我弄一堆她的手跡來你出多少”。不過遲疑了下,還是算了。
她又道:“這趟過后衣服送你,但扇子你要還我。”
張子文點點頭,展開扇子扇了幾下,算是實習。
李曉蘭皺眉,接過扇子手把手的教,“你那也叫才子范?要這樣……這樣……”
嘩啦——
她一邊示范,很瀟灑的造型甩開了折扇擺弄幾下。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你確定這是才子,不是西門慶?”
李曉蘭不禁楞了楞,“你認識西門慶……難怪你有點囂張,好吧他也算個人物,但見到我的時候,讓他坐著他就不敢站著。你不要以為但凡藥商就能我和平起平坐。”
張子文有些懵逼,看著她走開了。
“可誰是西門慶?”
徐寧和四九面面相視中……
靠岸的時候有點混亂。
河道方面的公人遠遠站在外圍沒過來。而是一群潑皮形態的七八人登船四處看,蔣老大的副手急忙過去和對方的領頭人嘀咕著。
少頃,一個刺青肌肉男這才勉為其難的道:“算了,是東船幫蔣小二的船,讓他們靠進去。”
這其實就叫車匪路霸地頭蛇。
別說古代,哪怕后世的九十年代初,除非坐飛機,否則不論以任何方式遠行,幾乎必然遇到。
盤查完,那個肌肉男又扭頭看著張子文,感覺完全不是江湖人士,便好奇的道:“你也是船幫的,切口呢?”
張子文微微搖頭,“我不是。”
他便走了過來伸手:“那便打賞五十個錢,哥幾個去喝點茶。”
就此有點劍拔弩張,徐寧不禁握緊了拳頭。
“什么事?怎么還不靠岸?”
清冷的聲音中,換了男裝的李曉蘭出來了。
蔣老大跟在她的身邊皺著眉頭。
那潑皮也瞪著蔣老大責問,“蔣小二你壞了規矩?這小子不是東船幫的人就必須給錢,我南幫進京時候也是這樣的待遇。你的人卻匡我說全部是船幫的,江湖規矩是不是自你蔣小二后就不存在了?”
蔣老大瞪了張子文一眼,走前想要轉圜一下。
卻是李曉蘭脾氣更大,走過去冷冷看著他,“他的我的人,我也不是船幫的,怎么你要問我要錢?”
這個頭領沒放狠話,卻是狠人慣有的威脅眼神盯著她。
李曉蘭沒耐心了,指著碼頭上巡檢司那班頭道:“你過來說話。”
陳班頭原不想管,看清楚是李家的人后面色大變,急忙帶人跑上船來,當著面給那些潑皮幾巴掌怒斥:“媽的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李家的貨,你們也敢來抽水,還尼瑪有沒有王法?李小娘子是劉縣尉的朋友,怎么你們想進號子去過節嗎?”
“不敢……得罪了。”
幾個潑皮趕緊低著頭下船。
這下才開始正式靠港,張子文遠遠的看著,那群潑皮也沒有離開,站在遠處攜帶著尷尬的神色交頭接耳。
李曉蘭仍舊懷有心事的樣子看著遠方,少頃回神,看張子文一眼道:“笨書生,你真不知天高地厚,第一天出門啊。你以為世界會圍著你轉?”
“將來有一天真會的。”張子文道。
李曉蘭皺了下眉頭,“好吧你高興就好,真睡了能喊醒,裝睡的卻不行。”
言罷她走下船去。
不久后,李曉蘭又和碼頭上的馬幫吵了起來,顯然走陸路的價格談不攏。
她會和人吵架不意外,張子文帶著徐寧趕去看。
至此會暫時分道揚鑣,四九留下看著行禮。蔣老大留在碼頭看著貨物。
而這批小規模的貨物則要用馬車運入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