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你一個人站在這兒做什么?”
側面屋子木門大開,走出一個一米九幾的強壯老人。
老人頭發稀疏,但一撮山羊胡子卻是保養得極好,身上穿著類似道袍的寬大衣服,色澤灰白,兩只袖子前臂上繡了兩條黑龍。
這就是他爺爺,王心龍。
王心龍今年八十有九,身材呈標準的倒三角型,肌肉壯碩,精神有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長時間看人,會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強勢感。
因為其長期修習拳法,所以上身肌肉極其發達,身材有些走樣。
而且左大臂以前曾經受過傷,所以一直戴著一個黑色金屬護臂。
小時候王一洋一直覺得那個金屬護臂很酷,因為上邊雕刻了不少漂亮花紋。
但后來才知道戴那玩意兒其實很辛苦,特別是天熱的時候。
年輕時候的王心龍,一直是附近遠近聞名的爆脾氣,一言不合就要上手打人。
但上了年紀后,便平和多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教導弟子和兒孫身上。
后來,兒子他沒轍,放棄了,便想拉著王一洋繼承衣缽,可惜王一洋也死活不干。
強扭的瓜不甜,于是王心龍無奈之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徒弟身上。
“身體不錯嘛?這么快就清醒了。”王心龍大笑著拍拍王一洋肩膀。
“還好還好,在公司也有健身房,經常和同事一起鍛煉。”王一洋緩和過來,笑著回道。
剛剛那種感覺,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隱約的,他覺得應該是和大師兄鐘蠶有關。
難道這個時間,鐘蠶就已經有不好的心思了?
王一洋心頭微微一凜。
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沒有從小認真學習爺爺的武功,以至于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束手無策。
不要說武功搏殺,就是單純的對比體型,大師兄鐘蠶如果真的有歹意,殺他就如同捏死一只雞。
他可是見過鐘蠶搬運力氣的。
院子里角落的數百斤石磨,他抬起來就像抬塊豆腐干,輕松至極。
‘不過現在是現代社會,武功什么的早就過時了。我的選擇沒有錯。只是我的人生規劃如今還沒有真正發展起來而已。’王一洋心頭反駁。
“怎么樣,這么久沒回來,感覺還習慣不?”王心龍背著手走到一邊,靠著樹干眺望夜空。
“還好,就是蟲子有點多,抹了驅蟲水都沒什么用。”王一洋老實回答。
“那是你血型新鮮。”老爺子笑道,“那些蚊子吃慣了我們的血,也想換個口味。你爹來也是一樣,每次你們一來,蚊子就都叮你們去。”
王一洋跟著笑了笑。“爺爺有想過搬到市里住么?”
“不去。市里有什么好?連個鍛煉的地方都得和人搶。公園里巴掌那么大的地盤,磕磕碰碰弄壞了什么還得賠錢。麻煩!
哪像鄉下,沒那么精細,但也沒那么嬌氣。”
“可你一個人在鄉下,萬一生病了什么的....”王一洋勸道。
“我那么多徒弟不是都在?你鐘蠶哥也在,還怕沒人照顧?”王心龍哈哈笑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好了,早點給我找個孫媳婦,生個曾孫讓我玩玩。”
王一洋隨便和爺爺閑聊著,他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和老爺子好好聊天。
平時不是忙著學習,就是忙著工作。
天色越來越晚,薄紗一樣的月光照射下來,老爺子站了一會兒,打了個酒嗝,似乎興致來了,口沫橫飛的開始和孫子胡扯起來。
閑聊中,王一洋幾次想暗示,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好不容易說出口,老爺子都把他的話當做是玩笑或者做夢,揮揮手就過去了,不以為意。
王一洋也是無奈。
“我給你說,你學的那套根本就沒前途,什么狗屁互聯網工作,還不是給人打工,一個月幾千塊錢頂個屁用,還不夠老子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