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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軍大營里,張堅站在中軍帥帳外面,看著陸續歸營的那些騎馬家丁,他那總是繃著的臉終于松開了些,然后他回頭看向身后的親兵道,“那些賊匪如今士氣如何?”
“少爺,如今那些賊匪士氣可用,便是怨言也少了許多,只是……”
“只是什么?”
見親兵話說了一半后面露遲疑,張堅冷聲問道,他這是頭回掌軍過千,對于軍中的人心變化極為重視。
“少爺,只是咱們底下兄弟都有些憤懣,另外那些家丁里對您也是多有咒罵。”
“那些家丁隨他們去,告訴底下的兄弟們,這一仗打贏了,我張堅自會保他們的前程,也不會叫他們白來這一趟。”
張堅朝親兵吩咐道,眼下這大軍上下才剛剛有了幾分軍隊的樣子,絕不能半途而廢,他的中軍必須得作為表率,才能讓那些賊匪信服。
回到中軍帥帳后,張堅看到了沙得刁,只見他這位副將臉色可不怎么好看,“沙副將,可有事否?”
“張百戶,我這張老臉可是豁出去了,您就給我個準話,接下來還有什么幺蛾子?”
沙得刁雖然說動了家丁馬隊去伐木劈柴,可是這受的閑氣也不小,他自是來找張堅說項了。
“沙副將,怕是受了委屈啊,眼下我倒是能說幾句實話了,就是不知道沙副將有沒有膽子聽?”
看到張堅臉上神情,沙得刁越發氣憤,可是他最后還是坐了下來,朝張堅道,“張百戶有話不妨直說,小的還受得起!”
“沙副將,這趟古北寨的戰事,看上去像是三位公子和大公子不對付,要爭個高低,可要是沒有杜總兵的默許,咱們也湊不出那么多的人馬?”
張堅冷笑了起來,嘴角露出幾分譏諷的表情,看得沙得刁很不舒服,“張百戶你究竟想說什么,不必拐彎抹角的?”
“我的意思是,總兵大人就當真是厭惡那鄉下百戶嗎?”
張堅的反問頓時叫沙得刁渾身汗毛豎立,他心里忍不住胡亂猜測,到最后顫抖著聲音說道,“張百戶,這等無根無據的話可不要亂說……”
“我說什么了,沙副將?”
張堅看著臉色變了的沙得刁,搖了搖頭道,“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啊,沙副將!”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沙副將,古北寨這場仗,無論咱們和那鄉下百戶誰輸誰贏,總兵府才是最后的贏家!”
張堅不無自嘲地說道,全軍上下都覺得古北寨是塊肥肉而不是什么硬骨頭,尤其是那些騎馬家丁,更是目無余子,對他們來說,仿佛去古北寨的城墻下溜達一圈就能拿下這座城市,至于那鄉下百戶的兵馬和紙糊的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