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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韃子有動靜了!”
“啰嗦什么,我瞧見了,叫兄弟們都上馬,咱們先截住這伙落單的韃子,再去對付那些岸邊剩下的。”
張崇古從草叢里起身,拂去甲片上的露水,那張滿是虬髯的粗獷臉龐上笑得極是開心。
下了土丘,那后面自是張崇古他們的營地,所有人早已全幅武裝,馬匹也喂過了干草精料,張崇古回營后只喝了些烈酒驅了口胸中寒氣后便翻身上馬,朝著那伙往大營方向摸去的韃子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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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曼他們走得并不快,畢竟馬匹夏季乏力,他們又不像那些明軍,能用豆糧之類的精料喂養馬匹,再說他們只是去明軍大營附近查探下,哪里需要浪費馬力。
只不過他們方自離了岸邊沒幾里地,烏爾曼他們便聽到了身后響起的馬蹄聲,那馬蹄聲急促,顯然是疾馳而來,這讓烏爾曼不由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約莫幾十騎正沖著他們狂奔過來。
烏爾曼初時還沒回過神,畢竟那奔來的只幾十騎,和他人數相當,他甚至還以為是王爺不放心,又派人過來,可是這念頭轉瞬即逝,因為那奔來的數十騎飛快地逼近他們后毫無半點減速的意思,這時候他才駭然意識到這些騎兵是沖著他們殺來的。
“敵襲。”
隨著烏爾曼抽刀大喝,他的親兵們已自怒罵著撥轉馬頭要和這伙來襲的敵騎拼刀子,而剩下的韃子兵也都隨著慌亂轉身策馬沖鋒。
沒人會傻到向前逃,因為前方可是明軍大營,萬一那大營里也有騎兵殺出,他們被兩面夾擊,絕無活命的機會。
領著部下們沖鋒的張崇古瞧見那伙韃子轉身殺來,在馬上狂笑起來,自入了高爺麾下,高爺待他不薄,兵精糧足、餉銀不缺,可偏生幾次硬仗都沒他的份,這自然叫他和部下們覺得心里不安,自古當兵吃糧賣命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回可算是叫他們逮著機會報答高爺厚恩了。
張崇古他們那里打頭的二十多騎,都是當年關爺還在古北寨時收攏的江湖好手,當然說是江湖人,其實大都是衛所出身亡命天涯的亡命徒,這馬上的騎射功夫不比蒙古人里的怯薛們差幾分。
看著迎面而來的韃子兵,那二十多騎都是取弓在手,在馬背上盤弓引弦,不過他們用的俱是軟弓,射程也就七十步最遠,而且沒甚殺傷力。
兩邊騎兵相對,直到相距不到五十步,張崇古這邊二十多騎才拉滿弓弦,有那擅長快箭的,只幾下呼吸間便連射出三四箭,一時間二十多騎差不多當頭兜著對面的韃子騎兵射了七八十箭,頓時將那些只著布衣皮甲的韃子們射翻了七八人。
等到雙方短兵相接時,張崇古一槍就將那伙韃子里穿鐵甲的首領給刺落馬下,需知道高家軍里,論起這馬上槍術來,他只和高爺在伯仲間,這樣勢均力敵人數對等的騎兵對沖,他最是不懼。
被一槍從馬上刺落的烏爾曼嘴里全是血沫,他胸口鐵甲碎了個碗大的洞,這是鐵甲不夠堅固所至,可是那明軍騎將也端的是勇猛無匹。
“王爺,咱們怕是中了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