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被斬了,曾銑也被斬了,他們都沒犯什么大錯,卻遭此橫禍,這種事,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說實話,楊聰并沒有想過要將夏言置之死地,更沒想過要謀害曾銑,他只是以歸隱的方式引誘嚴嵩出手,對付夏言,因為他很清楚,嚴嵩絕對不會永遠屈居夏言之下。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下的無奈之舉,因為夏言和嚴嵩聯手,著實太難對付了,而且,嘉靖也不是純白癡一個,他根本不可能將夏言和嚴嵩這兩個朝廷重臣接連拉下馬來。
嘉靖玩的可是平衡之道,能讓他把夏言和嚴嵩一黨一網打盡嗎?
他費盡心機,收拾一個,倒是有可能的,而那一個,很有可能是夏言,而不是嚴嵩,因為嚴嵩太狡詐了,而夏言則太容易被嚴嵩拿來當槍使了。
既然費盡心機才能收拾一個,何必費勁去做那小人呢?
所以,他才來了一招坐山觀虎斗,用歸隱的方式引誘嚴嵩出手。
嚴嵩的確是忍耐不住出手了,不過,他著實沒想到,嚴嵩的手段竟然如此的狠辣,不但要了夏言的命,還要了曾銑的命!
這個嚴嵩,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嗎?
你對付別人的時候做的太絕,就不怕別人對付你的時候比你更絕嗎?
嚴嵩的做法,著實讓人無法理解,其實,只要夏言一下臺,他就能順勢掌權,因為這會兒內閣就兩個大學士,去掉一個,剩下這個自然就成內閣首輔了,嘉靖總不可能提拔個新人來當內閣首輔把?
直接把夏言弄死,何必呢?
嚴嵩手段之狠辣,也讓朝堂之上很多官員噤若寒蟬,甚至,夏言和曾銑被斬之后,敢出來說句公道話的都沒有,至于夏言和曾銑被斬之后留下的位置,就更沒人敢打主意了。
當然,這個不敢說的是朝堂之上其他官員,楊聰和陽明一脈的官員除外,他們可沒什么敢不敢一說,因為嚴嵩一黨和陽明一脈本就是對頭,他們跟嚴嵩講客氣,沒有任何意義,嚴嵩是不可能感謝他們相讓的,以嚴嵩的狠辣,弄死他們幾個倒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接下來,怎么跟嚴嵩爭呢?
夏言被斬棄市之后,陽明一脈的官員和楊聰這邊的親友又聚集到一起,開始商議今后的大計了。
這次,他們選的同樣是陸松或者說陸炳的府邸,因為楊聰已然搬到玉淵潭去了,他們如果沒事就往那邊跑,難免引起人懷疑,而陸炳這里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嘉靖的奶兄弟,而且還是錦衣衛的高官,誰敢說三道四。
夏言雖然被斬了,大家并沒露出什么興高采烈的神情,畢竟人家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雙方大多也只是理念不合而已,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人家被斬了,并沒有什么好慶祝的。
一開始,席間的氣氛是相當沉悶的,作為主人的陸炳甚至都不好意思開口祝酒,大家只是默默舉杯,浮了一白,就好像給夏言和曾銑送行一般,緊接著,大家都放下酒杯,坐那里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