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張邦奇才咳嗽一聲,開口道:“清風,這會兒內閣首輔夏言已去,宣大總督曾銑也受了牽連,丟了性命,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出手了?”
他這意思,大家隱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嚴嵩果然把夏言給整下去了,接下來他們就應該跳出來和嚴嵩這個真正的奸人斗了。
沒想到,楊聰卻是莫名其妙道:“出手?出什么手?”
張邦奇聞言,不由一愣,他原本就不是那種喜歡追名逐利的人,要不是在南京戶部尚書的任免上嚴嵩把他給得罪了,他這會兒也不會如此積極。
沒想到,一向比他更積極的楊聰這會兒竟然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忍不住好奇道:“清風,我們難道就任由嚴嵩這么猖狂下去嗎?”
楊聰連忙搖頭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問的是出手干什么?”
張邦奇有些尷尬道:“當然是出手奪取內閣大學士和宣大總督之位,夏言都已經死了,這內閣首輔肯定非嚴嵩莫屬,不過,內閣大學士一向都是兩人,他空出的位置總要有人填補吧?還有宣大總督之位也是如此,曾銑都死了,山西那邊總不能沒有人主持大局把?另外,還有一點,內閣首輔一般都得專注內閣事物,不能兼任六部尚書,嚴嵩兼任的吏部尚書之位很有可能也要空出來了,我們難道不想想辦法嗎?”
楊聰聞言,依舊搖頭道:“世伯,不是小侄不想動這腦筋,問題,這腦筋怎么動呢?”
啊!
他都沒有辦法可想,其他人還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來嗎?
要論起耍手段來,在座的可沒人能比的過他。
這時候,連一向老成持重的聶豹都忍不住開口道:“清風,我們如果不想想辦法,那這朝堂之上真的要成嚴嵩的天下了。我們倒不是想著要爭權奪利,問題嚴嵩一黨就是幫貪官污吏,如果讓他們掌控整個朝堂,豈不貪腐盛行,民不聊生?”
楊聰聞言,不由無奈的搖頭嘆息道:“大家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這事我們就沒法動腦筋,內閣大學士、宣大總督,甚或是吏部尚書,這些都得看皇上的意思,嚴嵩提出人選的話,我們還可以做做文章,這會兒嚴嵩都沒提,我們又怎么去爭呢?難道,我們主動去提?這樣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眾人聞言,無不恍然大悟。
是啊,空出來的這些可都是舉足輕重的朝廷重臣,嘉靖是不可能讓別人做主的,他們如果表現的太積極,反而會令嘉靖反感,因為嘉靖就喜歡獨斷專行,他如果問起你,你再說還差不多,他如果不問,你胡亂在他面前舉薦,把他給惹毛了,那么,你什么都得不到那是肯定的,很有可能,他還會擼掉你幾個現成的!
很顯然,大家現在就商議這些貌似有點為時過早了,嘉靖不動,他們就不能亂動。
嚴嵩貌似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夏言被斬之后,嚴嵩也沒有提什么內閣大學士、宣大總督又或吏部尚書的事,甚至,內閣首輔的事嚴嵩都沒提過。
于是乎,整個朝堂就這樣陷入詭異的平靜中,就好像夏言和曾銑都沒有被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