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把自己身下的塑料板凳抽開,
干脆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對于一個床單每天都恨不得換兩次的深度潔癖患者,
做這個舉動時,
卻顯得很自然。
伸手,
拽了拽許清朗的手腕,
“坐下。”
許清朗沒動。
周澤又拉了一次,用了點力氣,
“坐下嘛。”
許清朗坐了下來,
兩個男人,
在天蒙蒙亮的早晨,
一起靠著墻壁面朝馬路坐著。
周澤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借你靠靠?”
許清朗瞥了一眼周澤,道:“可以不惡心了么?”
“我這是還你人情啊。”
周澤笑了,繼續道:
“還記得那天,我得知自己是被徐樂那家伙買兇殺死的時候,和之前的你一樣,就抱著頭,跪在書店柜臺后面。
那時候,
你正好走進來,
你做什么來著?
我跟你講啊,
你他媽很惡心的,居然把我摟進你懷里!
我當時都惡心壞了,我艸!”
許清朗仰起頭,
他記得那一天。
“我當時就想啊,媽的,以后我也得找個機會,摟你一次,讓你體驗一把這種強行gay出來的惡心感。”
說著,
周澤伸手,
很蠻橫地摟住了許清朗的肩膀。
“老許啊,老實說,你就踏踏實實做做飯,也挺好的,別聽老安瞎扯淡,那貨一開始給全書店的人都打雞血,
結果現在他自個兒反而萎了,
有的吃有的睡,馬上就墮落腐化了。”
“他還會回來的,他說過的吧。”
許清朗忽然開口道。
周澤張了張嘴,
他知道許清朗說的是誰,
那個殺了老許父母的……師傅。
沒話說了,
周澤干脆喝了一口酸梅汁,
嘶!
好酸,
但,
好爽啊……
“我不想他下次回來時,我還站在你們背后,真的不想。”
許清朗喃喃自語。
“嗯。”周澤點點頭,這種心情,他能理解。
要怪只能怪老許的師傅,那貨瘋出一定境界了,這仇人,就像是網游里的boss一樣,不光能一刷,而且能二刷三刷。
他說過他會回來的,
其實每每看見類似的新聞,周澤心里都會發出一聲嘆息,
覺得許清朗的師傅,再出現的日子,因為這些新聞,而不斷地縮短了。
“總之,謝了。”
許清朗笑了笑,他眼里的青色,已經完全消散了,瞳孔也恢復了原樣,深呼吸一口氣,神清氣爽。
周澤把酸梅汁遞給了許清朗,道:
“你也來一口?”
許清朗搖搖頭。
“你自己釀的啊,很好喝的啊。”周澤攛掇道。
許清朗很堅決地繼續搖頭。
“喂,喂,喂,你這制作者不喝,我當初卻喝了這么久,我心里有點慌啊。”
“老周啊,你知道當初釀這個的時候,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么?”
“什么?”
“看老子不酸死你!”
“…………”周澤。
“后來我絕望了,我改了配方,為了提高酸度不惜一切,絞盡腦汁,但你卻喝上癮了。
當時我就想啊,你這人,真是頭牲口。”
“呵呵。”
周澤笑了,
話是那么說,
但那會兒很長一段時間,如果沒有許清朗的酸妹汁,
周澤估計自己早就營養不良垮了。
“有煙么?我煙光了。”周澤問道。
許清朗摸了摸口袋,摸出了煙,自己一根,遞給周澤一根。
兩根煙,點燃。
周澤深吸一口,
慢慢地吐出煙圈,
抿了抿嘴唇,道:
“抽完這根煙,我們就回去吧,他們快醒了,等著你的早飯呢。”
許清朗抖了抖煙灰,
點了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