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種芋頭,500畝芋頭就是50萬斤啊。300多人,一年有15萬斤芋頭完全可以吃飽了。按照黃伯玉的設想,他們只需要上交40%,這樣一來,圣誕下的芋頭足夠他們去兩年,即便后年發生蝗災也不怕挨餓。
我不需要敢于解釋什么,我只需要你照我說的去做,反正地就是我的,你想種就種,不種就算了。
在這個時代地主和佃農之間的租賃關系和雇傭關系基本是相對固定的。這就是土地賣方市場的特點,由于生產力水平的限制,大多數人仍然是吃不飽肚子的。既然沒有人愿意把種植租種著的土地退出來,那么也就沒有人能夠租到別人退出來的土地。
那些佃農們心里邊即使有一千個不情愿,即使罵了一萬遍狗地主,但是他們仍然必須要租種土地。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對于地主是抱著一份感激的。只要不是壓榨的太過分,他們仍然愿意給地主家種地,而且很多時候他們也未能夠租到土地進行耕種而感到幸運。
黃不茍也不理解黃伯玉的決定,但是好在他對于黃伯玉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這種信任來源于黃伯玉這半年的表現。自家少爺幾乎就沒有什么不懂的,甚至比皇上和那些大臣們都要聰明。隨便拿出一個火藥就能把突厥人的可汗炸到天上,一個酒精就可以救許多人的命,甚至釀的醋也都是長安城最好的。
所以,他無條件的支持自家少爺的決定,也不打折扣的貫徹和落實。
按照黃伯玉的只是他要求那些佃農把土地在入冬之前再翻一遍,把所有的雜草都點火燒掉。而且還要求那些佃農進城收集人家茅坑里的糞便,然后和地里的土攪拌起來堆成堆,等到明年種芋頭和棉花的時候,再將這些糞土撒到地里。
農家肥這時候還沒有普及,這讓黃伯玉也有些驚訝。他記得中國人知道農家肥的歷史還是比較久的。早在《呂氏春秋·任地》里就有“地可使肥,又可使棘”的句子,意思是說土壤肥力是可以改變的。
當然這僅僅只是說土壤肥力可以改變,沒有說怎么改變。
到了東漢,王充的《論衡》中就明確地提出了使用農家肥,他說:“深耕細鋤,厚加糞壤,勉致人力,以助地力。”
讓他奇怪的是,幾百年過去了,大唐的老百姓居然不知道使用農家肥。如果讓他給農民講這些道理,估計他們是不會聽的。畢竟,對于農民來說,每一茬的莊稼就是他們活下去的根本,就是他們的命。
而性命是不能拿來實驗的。一旦實驗失敗就餓死了,餓死了就不可能再活過來。
所以他只能用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想種我的地,就按這個方法去做。如果因為我的方法錯了,使得你們挨餓,那我來負責。
安排了這些事情,黃伯玉指示黃不茍,每隔一段時間要過來督查一下。至于那些佃農的背后會不會罵娘,這就不是黃伯玉想的。
看著黃伯玉一行以狗地主最為囂張的樣子離去,那些佃農們心頭更加的沉重。皇帝怎么把土地賞賜給了這樣一個混賬家伙?這個不靠譜的侯爺簡直就是他們的噩夢,看來這個冬天需要早點出去討飯了。
雖然那個管家走的時候說了,如果因為侯爺的辦法使得他們挨餓了,就由侯爺負責,可是這些達官貴人的話,他們可不敢相信。
一層陰云籠罩在這些可憐的佃農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