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什么是個頭啊!”
望著曬的分成兩色的胳膊,陸遠一個勁的嘆氣。
“哥,你最多熬兩年就結束了,我還得熬好幾年呢。我才二年級,還要熬八年。”陸平說話都有氣無力,這年頭小學五年,初中三和高中都是兩年,實行的是‘十年制’中小學。
“不好好念書,你要熬一輩子!”陸遠甩給他一個白眼。
說完又嘆了口氣,自己回來后,這嘴都快長在老三身上了,他啥時候能懂點事,能像陸暢那樣不讓自己操心。
晚飯除了紅燒鴨子,還有粉蒸肉,韭菜炒雞蛋,面魚。李玉香也沒舍不得放油,每盤菜都放了不少自家腌的臘豬油,聞起來飄香。
也不是她轉性,一年當中,伙食最好的時候除了過年就是雙搶。現在種的都是自家的田,收到的糧食都歸自家,再吃那些湯湯水水,連干活的力氣都沒有。
在桌子中間擺上煤油燈,屋子才算是亮堂。
一家人剛坐下,陸重陽就嚷嚷著把酒起開。這年頭填飽肚子才是天大的事,也不談什么精神食糧,抽煙喝酒都算是奢侈,酒是糧**,越喝越年輕,李玉香也跟著喝了兩盅。
陸平見到爹娘和自家老大喝的這么痛快,非得嘗一點,陸重陽拿筷子蘸了一點讓他舔一口,辣的陸平只吐舌頭。
陸重陽這不著調的看的笑哈哈,又蘸了點酒喂陸遙。陸遙雖然才四歲,但不是傻子,哪肯喝,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如果不是陸遠攔著,他還得喂陸梅。就這陸重陽還不高興,說喝酒要從小培養。老陸家男人能喝一斤,姑娘最少也得八兩。這要不是親老子,他甩手兩巴掌就過去了。
酒喝到一半,楊文也過來了。
“舅爺、舅奶、大表叔、二表姑……在吃飯啊?”見到一大家子圍在桌前,楊文看見陸重陽坐在桌子上,愣了下。不過他也老實,挨排排的喊了一聲。
“楊文來了?”陸重招呼一聲,拍拍桌子,“這個月表叔在外你費心了,托你照顧,坐著陪舅爺喝一杯。”
楊文騷的臉通紅,誰照顧誰啊!他今天回家交給楊老達兩百塊錢,差點沒把那小老頭樂昏過去。不是表叔,他指不定在哪喝風呢。
擺了擺手,把手里拎著的兩瓶潁州大曲和一條阿詩瑪放在桌上,“我就是聽人說舅爺回來了,所以專程過來看看,這兩瓶酒是孝敬你的。”
陸重陽瞧見煙酒,臉上都笑開花了,李玉香也拉著楊文坐了下來。楊文本想回家吃兩口,他也是才栽完秧,但禁不住勸,只能坐下來喝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