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也抬不起、落也落不下、捅也捅不進、抽也抽不出……
漸漸地,當意識到不妙的年輕護衛欲棄刀而逃時,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亦如半空中的鋼刀,被一股無形力量緊緊包裹、束縛,直至凝固、僵化。
不知不覺,年輕護衛對自己的身體徹底失去掌控,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在一股無形之力的操控下,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將刀鋒緩緩調轉,刀尖死死抵住自己的小腹。
此刻,他的內心極度恐慌,無奈心有余而力全無,只能用近乎絕望的眼神不斷地表達自己的懊悔與不甘。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能動彈半分,甚至發不出一絲哀鳴。
“噗!”
眾目睽睽之下,懸浮在半空的年輕護衛將冰冷的刀鋒一寸寸地刺入自己的身體。霎時間,肚爛腸穿,鮮血四濺,直將周圍的人驚的頭皮發麻,后背發涼。
突然,白衣女子眼神一緩,慘不忍睹的年輕護衛怒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噗通”一聲墜落在地,有出氣、沒進氣,身體抽搐幾下,再也沒了動靜。
“此女的武功深不可測,大家小心!”見此一幕,護衛首領大驚失色,同時朝眾護衛急聲喝令,“刀斧在前,長槍在后,保護大人!快快保護大人……”
可惜,未等護衛首領于慌亂中排兵布陣,白衣女子已邁步朝面如死灰的錢大人走來。
“上!”
面對從四面八方涌上前來的甲士護衛,白衣女子目不斜視,腳下不停,朝不斷后退的錢大人步步緊逼。
在她周身一丈疾風驟起,草葉橫飛,一旦有甲士護衛靠近,這些漫天飛舞的殘花落葉登時化作鋒刀利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他們的鎧甲,割破他們的咽喉,輕則傷痕累累,滿身血污,重則一葉封喉,當場殞命。
偶爾有幾名身手靈活之人沖破重重險阻殺至白衣女子身前,亦會被一股無法抗衡的浩瀚氣勁震的五臟崩塌,經脈寸斷,死相令人不忍直視。
白衣女子內力之深厚,當世罕見。這些甲士護衛雖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強將,但在她面前卻根本不值一哂,甚至連逼她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片刻之間,百余名甲士護衛死的死、傷的傷,橫七豎八地躺倒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不絕于耳。
心慌意亂的錢大人早已方寸全無,雙腿如灌鉛一般沉重不堪,當白衣女子閑庭信步來到近前,魂驚膽落,骨軟筋酥的他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絆,狼狽地癱坐在馬車旁。顫顫巍巍的身體輕輕倚靠著車輪,一雙疲憊而絕望的老眼呆呆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艱難地吞咽一口吐沫,久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早該料到會有今天。”
白衣女子的聲音冷若冰霜,幾乎不參雜一絲感情,令錢大人聽不出半點“討價還價”的機會。
“本官……自知為朝廷效力永遠不可能做到盡如人意,面面俱到,必然結下許多仇家,也知道早晚會有一死……”權衡再三,錢大人終于鼓足勇氣緩緩開口,“但本官……好像不認識你,更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已指名道姓找你血債血償,你認為還有誤會嗎?”白衣女子怒極而笑,看向錢大人的眼中布滿鄙夷。
“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錢大人嘆息一聲,又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在替誰伸冤?或者說……是誰讓你來殺我?”
“看來你自知仇家不少,想殺你的人很多。”白衣女子蔑笑道,“不過我從來不替別人作嫁衣裳。你給我記住,今日的報應,皆因你謀害柳尋衣而起。你將他害的身敗名裂,生死堪憂。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