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是……”
洵溱的態度不容置疑,阿保魯憤懣不平卻又無可奈何。怒哼一聲,同時狠狠踹了一腳嗚咽不止的袁霆,持刀的右手猛然向上一揚,奮力掙脫柳尋衣的束縛,氣洶洶地退到一旁。
“袁孝、袁霆出賣我們乃不爭的事實,即使你饒過他們的性命,也應該加以嚴懲,否則難以服眾。”洵溱不急不緩地問道,“不知你這位‘副宗主’……打算如何懲治他們?”
柳尋衣眉頭緊鎖,似乎面對這樣的事情毫無頭緒,故而虛心求教:“我只想保住他們的性命,至于如何懲治……不知你有什么高見?”
“我的建議很簡單,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洵溱的語氣平淡如水,不摻雜一絲感情,“如果你決意大發慈悲,可以將他們逐出西律武宗,永不起用。但我必須提醒你,袁霆倒是無所謂,可袁孝……為少秦王效命多年,曾貴為‘上京四府’之首,他知道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對我們構成的威脅萬萬不可小覷。”
“不錯!”在阿保魯的眼神催促下,蕭陽趁勢接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縱使不殺他們,至少也要砍下他們的手腳、割掉他們的舌頭、廢掉他們的武功,確保他們離開后不會與我們為敵才能逐出宗門……”
蕭陽話未說完,洵溱陡然向他射去一道滿含不悅的目光,登時令振振有詞的他乖乖閉上嘴巴。
“大小姐,出賣你們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袁霆無關。”袁孝一邊苦苦掙扎,一邊將青一塊、紫一塊的腦門一下下地朝地面撞去,發出一陣“砰砰砰”的響聲,口中不住地向洵溱賠罪求饒,“剛剛逆子鬼迷心竅,一時沖動冒犯大小姐,都怪我平日教子無方,以至其尊卑不分,毫無禮數。在此,我替他向大小姐和副宗主叩首賠罪,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逆子一般見識。我是他爹,甘愿也應該用自己的性命替他贖罪。無論大小姐和副宗主打算如何懲治,哪怕千刀萬剮……袁某也愿一力承擔,并且絕無怨言!”
“爹,如果不是孩兒輕敵大意被他們擒獲,你又豈會受制于人?”見袁孝主動求死,痛哭流涕的袁霆連忙抬起頭來,懊悔道,“說到底,只怪孩兒驕傲自負,以為在自己的地盤可以橫行無忌。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自以為是非但害得自己身陷囹圄,更害得爹不得不昧著良心助紂為虐,終究……釀成大錯。縱使以死贖罪,也應該讓我去死……”
“逆子住口!你懂什么?”氣急敗壞的袁孝連聲怒叱,“爹已是土埋半截的人,活著亦無大用。你年紀尚淺,正如副宗主所言回頭是岸,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爹……”
面對父慈子孝,爭相求死的感人一幕,糾結萬分的雷震將心一橫,不顧洪寺、嚴順的阻攔,硬著頭皮替袁家父子求情:“大小姐、副宗主,此事只怪清風手段卑劣,袁霆涉世未深誤中奸計也是情非得已,袁孝護子心切一時糊涂才會犯下大錯,你們能不能……給他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將功補過?”洵溱黛眉微蹙,輕蔑道,“你們可否記得,當初在沈州清查‘上京四府’的賬目時,我和柳尋衣已經給過你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沒有將你們中飽私囊的丑事稟告少秦王。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如今,本就戴罪的袁孝再一次犯下大錯,我們豈能再給他機會?”
言至于此,洵溱又將鄙夷的目光投向淚流滿面的袁霆,義正言辭地問道:“你又可否記得,當初苦苦哀求我們網開一面,讓袁孝四人將功折罪的人就是你?其他人可以不明事理,唯獨你沒有資格尋死覓活。當時,我們念在你一片孝心的情分上,破例聽取你的建議。卻萬萬沒有料到,本應明辨是非的你竟然辜負我們的信任,當眾出爾反爾,食言自肥,今天又讓我們如何再原諒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