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少許后怕的心情,腳步沉重,王寅武朝宮外走去,滿臉凝思之態。
“王司使留步”身后傳來的張德鈞那熟悉的令其厭惡的聲音。
回身一看,只見張德鈞笑瞇瞇走了上來“何故如此急切”
面對張德鈞,王寅武回之以笑,所有凝重消散一空,面態恢復自信,目光也犀利起來,拱手應道“河西大桉,在下使命在身,責任重大,自然不如張大官悠閑”
“我老了,不似王司使年輕力壯,精力旺盛,自然樂得悠閑”張德鈞的笑容就透著虛偽兩個字,兩眼幾乎瞇成一條線“不過,此番官家同樣授以君命,想閑也閑不下來了。
皇城、武德兩司過往雖然有些齟齬,但此番官家使你我協同辦差,為不負使命,我以為,還當捐棄前嫌,同舟共濟,并力偵破此桉,揪出那些叛匪逆賊才是啊”
王寅武微微一笑“這是自然”
答應地很快,但心中顯是不以為然,同時還提高了警惕,這老家伙得防著,以這閹人的尿性,笑里藏刀,說不準就在哪里使絆子了。
就拿河西桉來說,幸好他速度夠快,要是動作稍微慢點,讓這老閹搶了先,那他在劉皇帝面前就更不好交代了。
眨眨眼,王寅武語露機鋒“不得不說,皇城司好靈通的消息,張大官好麻利的手腳”
“作為官家的耳目,怎能不靈通些,否則閉目塞聽,官家是要生氣的,我們這些做奴臣的,也無顏面存世了”張德鈞道。
“張大官真是陛下的忠仆,事事為陛下著想啊”
“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莫非王司使不是如此,另懷機心”
兩個人言語入刀,話里帶刺,較量了一番,王寅武就沒耐心了,直接問道“張大官叫住在下,不會就只是向我表示合作之意吧”
張德鈞笑的有些陰險,幽幽然道“官家下令徹查,顯然有整飭河西軍政的意思。不過,王司使是出自河西,難免有些牽礙,其中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人或事,還請提前打個招呼,我這邊也可以給個方便,以免失了回旋的余地”
一聽這話,王寅武眉毛一跳,果斷拒絕“不用,該查該辦,一切依朝制規矩,何需留什么余地”
盯著張德鈞,王寅武澹澹道“官家的耳目,可不該有多余的心思”
見王寅武那一臉“正氣”的模樣,張德鈞心中暗罵一句,笑瞇瞇道“王司使如此覺悟,令人佩服啊”
王寅武“為陛下盡忠,為朝廷效力而已”
“呵呵”
“事情緊迫,有這閑談的功夫,還是想想如何辦好官家交待的差事吧”王寅武一副話不投機的模樣的“張大官留步,在下先告辭了”
“請便”張德鈞伸了伸手。
宮墻外,王寅武保持著風度,步伐穩健地離開回衙,張德鈞從后看了一會兒那遠去的背影,方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嘴里則恨恨地滴咕道“這個匹夫,卻是越發驕橫,不知所以了,看你還能猖獗到幾時”
另外一邊,王寅武也在口吐芬芳“斷子絕孫的老閹,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場”
回到武德司,司衙內,王寅武在京的心腹干將們以及重要職吏早已齊聚一堂,就等著他發號施令。
沒有任何耽擱,王寅武把事情通報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傳達皇帝陛下的指示精神,并對接下的武德司的工作任務做了細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