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章節,明日修改。
另外一邊,匈奴五部之中,經過了幾日的快馬加鞭,劉聰與王生派出去的使者,終于是到了并州,高都城中,身著胡服的匈奴人比比皆是,當然也有身穿漢服的人,只不過這些人很少罷了。
城中城主府衙之中,劉淵與他的老丈人呼延翼,還有他的長子劉和,正在商議今后的事宜。
劉淵已經是準備大展身手了。
尤其是在齊王起勢的情況下,不管是誰贏了,只要他站隊站的好,肯定是拿得到好處的,更何況,漢人直接連年作戰,實力已經是被大大削弱了,而他并州匈奴人則是在一旁默默休養生息,總有一日,是他們崛起的時候,而且這個日子,恐怕不會遠。
“父帥,這為何要扯上漢朝的事情如今不是晉朝嗎漢朝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恐怕漢人早就不記得漢朝了。”
劉和沒有在雒陽這些地方游歷過,見識確實不如劉聰。
但劉淵心中也沒有不悅之色,而是笑著說道“吾又漢氏之甥,約為兄弟,亡弟紹,不亦可乎”
我是漢朝皇帝的外甥,而且祖上曾經與漢帝約為兄弟。如今兄長去世,弟弟繼承,這難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但劉和聽了之后,只覺得這番邏輯非常牽強。
在一邊,呼延翼老奸巨猾,哪里不知道劉淵心中的想法,連忙上前說道“漢人漢人,我等漢姓劉,自然得扯一扯漢人的虎皮了。”
一個匈奴人,以漢為名頭,甚至想著要日后國號都與漢有關,這看上去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這奇怪的事情,發生在現如今,卻是一點都不奇怪。
單獨看劉淵以及他所創立的王朝,很容易會讓人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割據政權的誕生,在中國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多到不可勝數。
但其實并不如此。
大部分人看待這段歷史時,都是以后世人的眼光來看,因此很容易得出“這是一個普通的割據政權”的結論。
但事實是,如果你站到當時的角度,就會發現劉淵所面臨的問題一點都不普通,而是一個前無古人。
沒有任何先例可循的大難題:
一個異族人,要如何才能在漢族世代聚居的中原大地上獲得統治地位
漢匈戰爭能上溯到五百年前。
這五百年來,匈奴雖然逐漸式微,但漢人對于匈奴的防備卻,已經成為一種刻入子里的本能。
正是因為如此,曹操才會把匈奴人分為五部,并派兵監視劉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空有一身本事不被司馬炎重用。
怕的,就是匈奴坐大難制。
而從文化的角度來看,漢人對匈奴的態度則是輕蔑。這是一種文明人對待蠻族人的心態,相較于防之情,這種歧視可能更難消解。
這些都是劉淵要面對的挑戰。
在這么一種環境下,想要建立起統治,難度可想而知。
如果這么說還比較抽象的話,那么我們可以舉一個現實一點的例子:猶太人要如何在巴勒斯坦地區建立一個統治阿拉伯人的政權
現實所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兩千年以來,政治學的發展已經相當成熟,但這依然是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劉淵面臨的,就是類似的問題。
把問題歸結一下,就會發現,所有的難處其實都在于兩個字:
認同。
對于中原人而言,匈奴人一百年來一直都是被監督的對象。
如今一朝翻身,中原人能否接受這種轉變,要打個很大的問號一一這身份認同的問題。
這就好比一所監獄里,某個罪犯突然被任命為監獄長。這時候就要好好考慮一下獄警們的接受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