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要壓制袁紹,必爭中原?”
“的確如此。”郭嘉笑道:“所以,將軍的志向是什么,是做一方霸主,還是改朝換代?如果滿足于一方霸主,那就不要在豫州糾纏,盡快控制荊州全境,以觀形勢,伺機收取揚、益。如果想成就王業,就必須將戰線前推到大河南北,將袁紹壓制在冀州。”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策也不隱瞞了。信任是相互的,如果他對郭嘉有所保留,就不能指望郭嘉全力為他謀劃。“奉孝,我坐霸而望王,如果朝廷可輔,我為齊桓公。如果朝廷不可輔,天命在我,我也不敢推辭。可是就目前的狀況而言,似乎不宜操之過急。”
見孫策托以肺腑之言,郭嘉心情大好,撫掌而笑,意氣風發。“將軍說得對,眼下形勢不明,將軍可厲兵秣馬,卻不能為天下先,所謂俟機而動是也。”
“那我現在該怎么做?”
“重荊輕豫。”
“怎么講?”
“既然不能將戰線推進到大河一帶,豫州隨時可能成為戰場。豫州雖然戶口殷實,但沒有地形可用,將軍可戰可守,卻不可賴以為根基,可以經營,卻不宜全力以赴。荊州則不然,荊州戶口不弱于豫州、冀州,卻有山川之便,將軍據之以為根基,進可以攻宛洛,奪中原,揚威河朔,退可以取揚、益,厚植其本,以待中原之變。將軍當用心經營,不可予他人可趁之機。”
孫策沉思片刻。“奉孝是說益州的劉焉父子嗎?”
郭嘉哈哈大笑。“將軍不愧是兵圣之后,對天下形勢了然于心。沒錯,益州據大江上游,于荊州有居高臨下之勢。劉焉又是宗室,如果被他占據了益州,對將軍來說如芒在背。將軍應該提前做好準備,一有機會,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益州,除此后顧之憂。”
“可是現在朝廷尚在,我家父子兼顧荊豫已經惹人非議,如何能染指益州?”
“不可攻,還不可守嗎?如果劉焉順江而下,襲擾荊州,將軍守土有責,難道不應該殲敵于境內?再者,攻益州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準備的事很多,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可以先做起來。”
孫策會心而笑。這話說得對,不能動手,可以先磨刀啊。他探身按住郭嘉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這些事就托付奉孝。”
“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