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群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陳登嘆了一口氣。“魏君,逃不掉了,出去吧。”
魏騰摸著臉上的血痕,疼得直咧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陳登扶著他,慢慢站了起來。義從看到了他們,卻沒有急著趕過來,保持著警惕,細心的搜索著周邊的草叢,確保不會漏掉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步。陳登看得清楚,吃驚不已。這些人也太冷靜了,冷靜得讓人不敢相信。如果是一兩個人如此,也就罷了,上百人一律如此,實在太可怕。
久聞孫策精于練兵,由此一斑可窺全豹。
陳登被帶到了孫策面前。他的戰甲脫掉了,身上只有一件絳紅色的戰袍,與普通士卒穿的沒有太多區別。雖然沾了不少泥和草葉,看起來很狼狽,但他腰桿挺得筆直,臉上也帶著笑容,風度不失,比名士魏騰要強不少。
“下邳陳登,字元龍,見過孫將軍。”
孫策笑了,拈拈手里的革囊。“原來是陳使君,幸會,幸會。”
陳登摸了摸腰間,暗自苦笑。沒想到是這揚州刺史的印綬暴露了行蹤,這可真是天意弄人。
孫策轉向魏騰。“魏君,別來無恙?你的車呢,君子行不可無車,你連車都丟了,成何體統?陳使君久敗成習,你可不能學他。”他揮揮手。“去把魏君的車找回來。”
一個騎士應了一聲,策馬向前去了。
魏騰很尷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囁嚅了半天,不如如何應對。他很后悔,早知道會被孫策抓住,不如留在石城不跑,白白受辱一回。都是被陳登害的,這個懦夫,看到孫策就跑,結果還是沒能跑掉。
孫策下馬,在一旁找了個空地坐下,許褚在一旁侍衛,其他人則去收羅潰兵。孫策也不理會魏騰、陳登,用馬鞭慢條斯理地剔著戰靴上的泥。魏騰、陳登站在一旁很尷尬,魏騰是不知道能說什么,陳登倒是想說,可是看看孫策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他又閉上了嘴巴。
時間不長,馬超回來了,翻身下馬,沖到陳登面前,飛起一腳,正中陳登小腹。陳登被他一腳踹個正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馬超不依不饒,撲了上來,連打帶踢,一會兒就將陳登打得鼻青眼腫,滿臉是血。陳登一聲不吭,反而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卑鄙的南蠻,還敢笑,我殺了你。”馬超咆哮著,抽出戰刀,揮刀就要劈。
“哈哈哈……”陳登仰天大笑,他瞪圓了眼睛,怒視著馬超,厲聲喝道:“你殺啊,你殺啊!你這有勇無謀的匹夫,打了敗仗不怨自己無能,卻說別人卑鄙,豈不可笑?”他又看向孫策,冷笑道:“孫將軍徒有霸王之志,卻任用這樣的莽夫,就不怕重蹈項藉覆轍嗎?”
馬超大怒,一刀劈下。龐德大驚,沖上去抱住馬超。“少將軍,萬萬不可!”
“有什么不可,讓開,我今天非殺了他不可。”
“少將軍,孫將軍在此,不可無禮。”
馬超這才驚醒過來,轉頭看看孫策,見孫策眼神陰冷,面無表情,不免訕訕。他還刀入鞘,走到孫策面前,拱手施禮。“將軍,我……”
孫策站了起來,瞅瞅馬超。“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打了敗伏,多總結經驗教訓,下次再贏回來,而不是撒氣,又哭又鬧。你多大的人了,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