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麋蘭紅了臉,轉身要走,孫策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了過來,摟在懷中,臉湊了過去,故意張開嘴巴。麋蘭聞到濃烈的酒氣,連忙求饒。“將軍,我先去打點水來,侍候你洗漱吧,你這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你還知道我身上酒味重?”孫策瞪起眼睛。“你們倆倒是自在了,把一個什么也不懂的新人扔在我艙里,我早上起來想喝口熱水都沒有,更別提早餐了。我現在又饑又渴,我很饑渴!”
想到甘梅忍著滿艙的酒氣在孫策艙里呆了一宿,麋蘭忍著笑,求饒道:“將軍饒命,是我們錯了,我現在就去準備熱水、醒酒茶,以解將軍饑渴。”說完,掙脫孫策的手,閃身出去。尹姁早就笑得渾身發軟,趴在床上,將臉埋在臂彎里。孫策惱羞成怒,伸手撈起尹姁的腰肢,挺槍躍馬,直取要害。
尹姁一聲驚呼,身體繃直。“將軍,錯了,錯了。”
“什么錯了?”孫策停住,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看來真是喝多了,余醉未醒,走過無數次的門居然還能走錯。他重整旗鼓,卷土重來,尹姁這才眉頭舒展,淺斟低唱起來。
張纮吃完早餐,又在院子里活動了一下身體,直到楊修派人來請,才穿上外衣,戴上冠,跟著來人出了院子,來到堂上。
楊修在階下候著。見到張纮,拱手施禮,笑臉相迎。“先生睡得好嗎?”
“好,非常好。”張纮笑道:“溫泉果然能夠消乏,洗個熱水澡,一覺睡到天亮,連夢都沒有做。”
“子綱好心境,初到此地,居然能一夜安睡。”楊彪拱著手,從側門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張鈞。
張纮轉身施禮。“見過楊公。”
楊彪很莊重地還禮。“子綱,你我雖是舊相識,但現在你是孫將軍的使者,我是朝廷的使者,你不必如此。你若是愿意,稱我一聲文先吧。”
張纮笑笑。“恭敬不如從命。”他打量了楊彪片刻。“文先兄臉色不佳,是憂心國事,還是水土不服?”
“兼而有之。”
張纮笑得更加燦爛。“恕我愚鈍,我不太理解文先兄為何擔憂,是百姓不安,還是叛亂未平?就算有該擔憂的事,也是在長安詔獄之中,不是州郡吧?”
楊彪目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纮一眼。張纮這句話含義太多了,實際上是給這次談判定一個基調。除非朝廷不配合,否則孫策不會撕破臉,但如果朝廷不識相,那就怪不得孫策翻臉。郭異等人還在詔獄里,袁紹矯詔的事還沒有塵埃落定,朝廷想取得袁譚的支持,就不能追究袁紹,但不追究袁紹矯詔,必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讓孫策保持沉默,否則孫策揪住袁紹的事不放,最后只能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