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繼續深想,無論什么原因,返回仁智院自然明了。
一行人一路趨行,加上路程大大縮短,居然用了半個多時辰便繞過九洲池,用時較之往常縮短三分之二。當然這也是因為沿途有宮人、禁衛的導引,否則就算有龜符在手,也根本不知捷徑如何行走。
仁智院已經在望,突然一側偏僻宮墻折角響起呼喚聲,李潼轉頭一看,卻發現竟是原仁智院掌直徐氏,示意鄭金等人在此小候片刻,他則轉步行過去,李守禮也一臉好奇的跟上來。
“妾拜見大王。”
徐氏斂裙為禮,看了一眼站在永安王身側的嗣雍王,又不確定的望向永安王。
李潼微微頷首,示意徐氏有話直接道來。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從幾日前便縈繞心頭,此時看到徐氏神情凝重的模樣,這感覺不免更加強烈起來。
“禁中有人私訪大王家事,甚至妾都被人私下訪問。妾職事在身,不能久離,也不敢入院,幾次在外私候,今天總算見到大王!”
徐氏一臉憂心忡忡狀,說出來的話更讓李潼倍感心驚肉跳。
“可知是什么人訪問?”
李潼話音都隱隱發顫,倒不是他膽小,而是對兇險的認識太深刻。
此前他還滿心篤定的分析外界酷吏即便有心構陷他家,也根本掌握不到他家的具體狀況,轉頭便被徐氏告知有人于禁中私訪他家事跡,打臉之余,更讓李潼有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徐氏深吸一口氣,脂粉厚涂的臉上雖然看不出臉色變化,但眉眼間也是充滿了凝重:“是、是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使派……”
果然,果然!
李潼心緒陡地下沉,就連身軀都不易察覺的晃了一晃。
“丘神勣?這狗賊打探我家……”
李守禮聽到這話,臉色也是陡然一變,素來懶散的眼神也頓時迸發出一股懾人的恨意。
“不要慌,不要喊!”
李潼抬手止住李守禮,口中安慰也是對自己說。
他的判斷大體是沒錯的,一家人常年被囚在深宮中,即便是最近有了什么存在感,外界酷吏也少有敢于窺望禁私而攀咬他們一家。
但這邏輯只適用于一般情況,而丘神勣明顯并不適用此類,彼此之間可是有過命的交情,是那種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