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安排諸事,盡快布置完畢,遲恐不及。特別耳目行走,一定不可有絲毫疏忽!”
李潼凝重吩咐道,同時也在皺眉沉思,又過一會兒才又開口說:“另外安排可信之人,托言外州人眾,請左金吾衛丘神勣為邊將大用,間日投書銅匭。”
“啊?”
田大生聞言后有些不理解,但還是連忙點頭:“下吏盡快安排,只是請愿言書該要怎么撰寫?”
“去召劉幽求來。”
李潼沉吟少許,又開口說道。如果時間從容,他也更愿意從容與府佐們培養感情,可是現在卻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諸府佐中,劉幽求有著腹黑陰謀的潛力,李潼決定眼下便將他完全拉攏過來。
劉幽求行入王邸,躬身說道:“請問大王,新登府之鐘紹京,應該付以何事……”
“這事先不著急,我倒想請問劉長史,除隴邊諸事外,于河朔方面可有方略規劃于懷?”
聽到少王這一話題,劉幽求微微一怔,但片刻后又連忙說道:“卑職經歷淺薄,此前斗膽有獻拙論,至今思來汗然,才略卑淺,實在不敢再作浪言。”
“不妨,只是宅內私論。”
李潼卻不容他拒絕,抬手吩咐門仆擺開筆墨,示意劉幽求入席執筆為論。
劉幽求見狀,心中也頗有幾分躍躍欲試,他雖然被敲打眼高手低,自己也深有所感,但畢竟進士出身,仍不甘心于躬任府事微細,見少王頗有盛意,于是便坐入席中,略作歉然道:“卑職家在冀州,河朔諸種,幼來也耳目有染,但不敢夸稱浸深。小作試論,言義不及之處,還望大王包容。”
說話間,他便提筆緩書,間或思索沉吟,斷斷續續寫起來。
李潼踱步行至劉幽求身后,俯身細覽其人所書河朔邊情。武周這段歷史,他即便有了解,無非一些表面上的人事脈絡,講到真正的邊事人情,實在是兩眼一抹黑,遠遠比不上時人見解深刻。
劉幽求思路漸漸暢通,書寫也越來越快,有要長篇大論之勢。但李潼還是適時止住了他,拿起劉幽求這一篇邊情時論,斟酌著進行涂抹修改。
劉幽求有些忐忑的立在席旁,但在見到河東王對自己精心撰寫的時論涂抹修改時,心中不免有些羞忿,但是當看到河東王接著他筆尾繼續寫“朔邊諸情,簡陳在列。邊務繁多,賊情如火,能托此重邊方面者,非良才大將不可。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
看到這里,劉幽求才明白少王居然是在讓他代寫舉薦大將的書文,除了受到重用的欣然自喜之外,也有幾分驚奇:“大王竟與南衙丘大將軍有知己之情?”
李潼吹干墨跡,從頭檢查,聞言后笑起來:“不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