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李光跟隨養子等年輕人們一同出動,濃厚夜色下,山野中更加的幽黑靜謐,盡管眾人都已經翻山越嶺慣于尋常,但行走起來仍然非常的困難。
如是前行足足一個多時辰,也僅僅只是翻越一道峰嶺。李光本就不太相信那所謂的故衣社,這會兒更是滿腹懷疑,只見兒輩仍然固執,這才繼續跟隨。
夜中山林里響起鷓鴣聲,李葛傾聽細辨,一指左前方,說道:“就是那里了。”
“說是尚義,怎么行跡這么鬼祟?”
李光又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葛聞言后笑道:“阿耶誤會了,是我擔心暴露咱們居地,不愿家徒牽扯進來,才有這樣的約定。”
一行人再次前行一段距離,轉過一塊藤蔓包裹的巨石,前方地形稍顯開闊,夜中已經可見幾道人影站在一株大樹下。
李光跟隨兒輩上前,手已經抓住了刀柄,對面已經響起一個聲音:“李大郎?”
“是我!”
李葛回身拍拍養父臂膀以示安撫,而后便往前行去。
火光亮起,對面四五人環立大樹下,其中一個指著行上前去的李葛笑道:“要將大郎召入義伍可真是艱難,往復交涉半月有余,單單運送這些物貨義資就損了兩匹馱馬。”
“多謝義使賞愛,沒有了養親后患,入伍之后,葛一定奮勇殺賊,追討不義!”
李葛上前抱臂,語氣也是恭敬有加。
然而這時候,李光卻從后方閃出,抽刀在手冷聲道:“慢著罷!我的兒子養成不易,隱居深山只為求活,什么上義、豪義也不想追,更不會為了什么供人驅使賣命!”
“阿耶,你……”
李葛見養父反應大不像此前那樣,心中不免一急:“義使請不要誤會,我家阿耶……”
“足下可是京兆白渠府李光李校尉?”
李葛還未講完,對面那人語調卻要更加的驚訝與激動,他手搖火把向前一晃,口中則說道:“儀鳳三年洮河道行軍,九府果毅劉府君麾下、渭南府馬興,足下知不知?”
“馬、馬興?你是、你是馬旅帥?你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