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還有比較驚喜的一點,那就是雖然黑齒常之不敢違規收編敢戰士,但敢戰士在隴上活動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卻把河源軍滲透個七七八八。
畢竟故衣社的社號對這些河源老卒們的誘惑力實在不小,尤其在看到敢戰士們勇武敢戰、彼此關愛互助,這些河源老卒們也深為那種袍澤情誼所感動,因此多有河源軍營士加入故衣社。
換言之,就算沒有帶來大量的補給收買軍心,李潼也有別的渠道對河源軍施加影響。當然,影響的手段不必嫌多,數管齊下,李潼雖然入隴未久,但對河源軍的掌控卻快速建立起來。
即便不說底層士伍的滲透力,單單營主以上的中層將官,便有超過一半在之后幾天時間里陸續入拜雍王殿下、表獻忠心。這其中既有故衣社徒,也有單純對雍王的仰慕。
如今營儲豐富、軍心可用,自然是搶奪赤嶺關隘、擴大出入通道的好時機。
所以,接下來在李潼的主持之下,原本幾乎已經廢止的河源軍游弈又開始選募組建起來。
這個選募的標準也規定的極為嚴格,騎術精湛、能開石弓、力摜重甲那是基本的。因為活動的區域廣闊、地形復雜,且戰斗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還要應對各種突發的狀況,自然是優中選優。
李潼向來信奉皇帝不差餓兵,尤其在了解到游弈士卒的兇險艱辛之后,在撫恤方面也全無吝嗇之想。他眼下還不能堂而皇之的繞過朝廷、以功爵犒賞將士,所以在物質方面的獎賞就極為優厚。
游弈甲士給俸是尋常營士的三倍,而且要在鄯城西側專辟一營供游弈甲士歸營休整,每人配給五名胡奴雜使,確保游弈甲士除了巡游作戰之外,一旦歸營,生活諸事一概不需操勞,全有專人料理。
基本上除了官面上的職稱有差別之外,將士們只要入選游弈,各方面的待遇就等同于入品的縣尉。想要讓人效忠賣命,自然要拿出足夠的誠意與熱情。
如果不是鄯城那些胡族女子們還要用來敲打制衡各族酋首,李潼甚至都想將她們直接編入游弈營中,以豐富游弈將士休整時期的文娛生活。
當新的賞格待遇在營中公布出來的時候,整個湟源大營頓時沸騰了。大凡執戈之士,無不爭先恐后的應征選募。
由于最開始的征選標準定得不算太高,而河源軍又是長期守邊奮戰的精銳老卒,一時間幾乎過半營士入選,逼得李潼與眾將商議一番后,不得不一再拔高標準,到最后選募出兩千名游弈甲士,在單兵素質方面,那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一次的游弈士征選,主要針對的還是河源老卒。而那些新入之軍,看得也同樣眼熱,無不懇請雍王殿下也讓他們參與征選,待遇不待遇的無所謂,老子們既然登隴,就是為了痛殺蕃賊!更何況雍王殿下愛兵如子,言出必踐,這樣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這其中,尤以中路軍總管薛訥最為積極。除了渴功之外,薛訥還有另一點難以啟齒的原因:“雖然子不議父,但舊年大非川一戰,確是辜負朝廷厚望。先人已矣,后人繼志,卑職既然已經至此,唯以熱血洗此舊恥,懇請殿下能允卑職入游弈為戰!”
知恥而后勇,對于薛訥渴于洗刷其父舊恥的心情,李潼倒是能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