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么一樁事,權楚臨自是徹底沒有了玩樂的心情,也不再做什么客氣姿態,轉頭便離開廳堂。王守一又給祚榮打了一個眼神,祚榮便點了點頭,闊步追趕了上去。
樂館門前,祚榮入前為權楚臨持轡,權楚臨自是惱恨對方坑害自己,揮起手中的馬鞭劈頭蓋臉的一頓抽打,而祚榮也不作躲避,只是垂首默然引馬前行。
“祚大啊祚大,你自己熱衷尋死,又為何來坑害我?我同你無冤無仇……”
行至坊間偏僻之處,權楚臨才終于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斥罵道。
祚榮抬起鞭痕密布的臉龐苦笑一聲,澀聲說道:“郎君現在的困苦,日前我也飽有領受,宗家隱私糾纏,卻讓我等下員遭受殃及……我心中未嘗無怨,若此王注定不恭,何不直接引刀斬斷?”
“你這下胡蠢計,言則簡單,事中的艱深隱秘,你又能看知多少!”
權楚臨心中自是暗恨,聽到祚榮如此抱怨,又忍不住斥罵一聲。
他自是一刻都不想再同這個看似尚義、實則奸惡的胡人相處,但又擔心其人或還不清楚當中所蘊藏的兇險而言行不夠謹慎、連累到自己,所以也就由之跟隨,準備回家后再告誡一番這當中的利害。
入戶中堂坐定,權楚臨一通分講,祚榮自然也是連連驚詫作態的配合。只是在垂首聽訓的時候,眼神總忍不住向堂外一株大樹瞟去。
“我告知你的事機利害,你一定要深記心中、切忌有犯!”
權楚臨見祚榮仍有幾分心不在焉,便又皺眉厲聲道。
“明白、明白!”
祚榮自是連連點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指著堂外大樹詢問道:“請問郎君,此一株樹冠何處得來?”
“是我先父舊事萬年縣時,縣廨翻新需作砍除,先父感念此樹頗有遮陰之惠,所以使錢典出移植中庭。”
雖然有些不滿祚榮的不知輕重,但權楚臨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一番。
祚榮聞言后自是連連感嘆府君長情、眷顧人物,接著便又點頭道:“怪不得,我入戶便見此樹異態,絕不是尋常民戶中能夠生長滋養出來,原來是出在了官門。郎君觀其頂蓋三重、狀若華蓋威幢,實在是神異不俗!雖然是從官門移出,但也絕不是什么樣的尋常門戶人氣能夠養活成材啊!”
“祚大你還懂得觀風望氣的方異之說?”
權楚臨聽到這里,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又開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