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
“嗯,詛咒獵人。一個比較少見的職業……他們可以劃定自己的‘獵場’,監視詛咒的存在并定位對方的位置。而超凡者與噩夢,都是詛咒的聚合物……除非有隱藏詛咒的咒物或者能力,否則在獵人的獵場范圍內,所有超凡者都是一覽無余的。”
薩爾瓦托雷微微皺眉,警告道:“各國地下通道的入境口,都會有黃金階的獵人值守。很多盛大的儀式召開時也會有獵人守護,在大城市居住的超凡者,還會時不時的被找上門來盤問身份……
“巴伯子爵是很老資格的貴族,他能招募到獵人不奇怪。但需要注意的是,被獵人們所獵殺的超凡者,可以通過儀式成為他們的新咒縛。他們也可以從中得到一些能力。
“不是破壞對方的承載物、通過繼承對方的咒縛的傳統方式得到對方的一部分能力……而是直接立一個新咒縛。將對方的詛咒承載物轉化為臨時咒物,繞過對方的咒縛去使用對方的能力。
“通常來說,獵人一系職業所立的新咒縛,就是不能用殺死這個超凡者的手段去殺其他人。所以,越是高位的獵人,戰斗方式就越局限……但通常也會不可思議般的強大。”
“所以我們是被獵人盯上了嗎?”
安南卻反而笑了出來。
他心中的那個推測,越發確定了。
首先,這肯定是鴻門宴。
因為他們之間基本已經撕破臉了。如果子爵與杰拉爾德是一伙的,他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在一般超凡者的常識中,一位獵人與一位巫師的組合,必然遠大于兩個年輕巫師的配合。而且其中一位還是轉化巫師,毫無生存能力可言。這還是子爵沒有招募其他任何超凡者的情況下,他就已經占據了全面優勢。
畢竟正如薩爾瓦托雷說過的一樣……巫師的能力,很大程度上與年齡息息相關。越是年長的巫師,法術的威力也就越大。
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安南擁有普通巫師的四倍法力值。也就是說,他預估安南的實際戰斗力時,一定是會低估他的。
而如今專門跑過來,讓安南只帶著一兩個人進去,這反而會讓原本就很警惕的安南果斷的拒絕參加宴會。
畢竟,這等于是暴露了對方很有可能存在一位“獵人”相助的真相。將這個獵人由暗轉明。
要知道,那個家伙連派大軍在道中截殺安南都不敢——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確保殺掉安南的辦法,就連安南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隨時準備逃跑。
可安南一進城,子爵就打算搞事情。但他依然不敢派軍隊,而是試圖在宴會中刺殺或是毒殺自己……
也就是說,子爵其實根本沒有把安南放在心上……沒有把他作為一個平等的敵人來對抗,而是可以用陰謀輕易殺死的敵人。
安南嗤笑著。
不過這也很合理。他的年齡就是最好的偽裝……尤其是對子爵大人這種老人來說,他無疑會比普通的人,更加輕蔑于安南的年輕。
因為他唯一的優勢,就是“經驗”。這是他賴以維持自己尊嚴、證明自己智慧的長處,他不會丟棄這個優點。
所以,他肯定會出于“經驗優勢”,去設計陰謀。并且絕對不會高估安南的智慧……他說不定會認為,薩爾瓦托雷才是隊伍中的主導。
“……就是這樣。所以,學長。”
安南平靜的分析道:“問題在于,如果是你作為主導的情況下,你會怎么做?我是說,在沒有遇到達里爾主教的情況下。”
“我還是會參加宴會。”
薩爾瓦托雷思索一會,輕聲答道:“因為在杰拉爾德面前,人數反而是我們的劣勢。
“他能夠控制多人,你的護衛越多、我們的危險也就越大。所以我們三個人進去,真打起來的話反而方便行事。”
“——問題就在這里。”
安南開口道:“毫無疑問,子爵也肯定知道這件事。他也知道,我們的人數,在杰拉爾德面前是巨大的劣勢。
“所以,他們暴露了一件事。”
“……他們兩個,并不是一伙的?”
薩爾瓦托雷瞳孔一縮,脫口而出。
“所以,我才讓那個信使回去通報子爵,我一定要帶人進去,”安南冷靜地補充道,“從子爵的計謀風格上,我敢肯定他一定會退縮。十幾位聽從杰拉爾德指揮的精英戰士,對他無疑是個威脅。所以不管他之前是否決定離開,聽到回信之后也一定會離開……等我們進門后,恐怕我們根本見不到那位獵人,也見不到子爵。
“只會有一個人等著我們——杰拉爾德。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安南雙手十指交叉,置于膝上,平靜的答道:“非常簡單的心理分析,見笑了。”
此乃策劃的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