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還有假嘛我是誰”王老頭兒見自己的消息得到了易榮權的高度重視,也登時來了勁頭,趁著酒勁,他又道“我就說,一個男人,還是堂堂的教授,怎么會天天來逛菜市場搞了半天,是他家女人是個神經病依我說,這樣的女人,不要得啦完全是浪費糧食嘛”醉醺醺的王老頭嘴里并沒再爆出更有價值的消息,只一味地吹噓和發牢騷。
“別胡說王老頭兒”易老頭兒噴著酒氣喊道。“人家吳教授家的女人,可和你們那些女人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還不是兩條腿一個腦袋”
“人家那可是院士享受國家津貼的”
“哦,這樣的女人就算他吆不倒臺,也是得了病的爛菜葉子,還像個寶貝一樣。天下就沒女人了嗎”
“別理他王叔叔,他喝醉了”易榮權拉住王老頭兒滿是油膩的衣袖,“你告訴我,是你哪個親戚告訴你吳教授的女人生過病的”
“哪個舅子哄人”王老頭還十分戀戰,扔給易老頭兒一句,以勝利者的姿態給這場戰爭劃了個圓滿的名號,才心滿意足地對新結的同盟易榮權說“我姐夫我姐夫親口告訴我的你說,他哄誰敢哄我這個小舅子嘛啊他們就是在我姐夫那里買的藥”
“那,能告訴我你姐夫的藥店開在哪里嗎”
“這有什么不能的他的藥店就在”
易榮權的眼里滿溢著驚喜。真是鐵鞋子砸爛了都沒找到,得來全不費半點兒功夫。早知如此,剛才何必在那老太婆那里使那么多的功夫朗格里個啷
有人敲門。正在做午飯的王媽扔下手里的東西,三兩步奔到客廳,止住在客廳里看書的女兒說“我來,我來開門。”
王大秀沒理會她媽,繼續看書。再抬起頭來時,只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站在面前,手里捧著一把鮮花。
“你怎么把門鑰匙換了”周斌捧著鮮花,說道。
王大秀看了他一眼“這是分給我的房子,我有這個權利。”
“那你也告訴我一聲兒嘛。”周斌嘴角扯了扯,笑得并不算太成功。“哦,這是送你的。”
王大秀漠然地看了鮮花一眼,又低下頭,看書。
她低下的嘴角輕輕咧動了一下。她在冷笑,也在自嘲。和周斌認識到現在,也快五六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送她花。
“媽,今天中午吃什么趕了半天的路,餓了。”周斌將花放在鞋柜上,拉開鞋柜找拖鞋。
王媽媽連忙應道“誒誒,知道你餓了,等一會兒就好了,燉的羊肉呢等會兒你多吃點兒。”
王大秀抬起頭,對著前方的空氣說“媽,我只打了兩筒米。只夠兩個人吃。”
“我加米啦加啦”王媽媽說道。
“咦,媽,我的拖鞋呢怎么我的拖鞋不見啦是不是你洗了忘了收進屋”
“沒有啊我前幾天是洗了,可后來我放柜子里啦大秀,也不是媽說你,那拖鞋不知道好久沒洗”
“我扔了。這個家里,不需要他的拖鞋。”王大秀淡淡說完,又低頭看書。
空氣小凝固。
很快,周斌笑道“沒事沒事,我穿夏天的,穿夏天的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