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忠良心里的話,隨著祝建才在中原攻城掠地,朱怡成又在東南創下如此基業,反而袁奇這里的地位越來越尷尬了。當年剛剛起兵時,袁奇以朱怡成在手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勢不可不盛,大軍所指天下義軍無不爭相而從。而現在,袁奇雖然占據不小的地盤,手下的兵員也不少,可影響力卻大不如前,周忠良是飽讀史書的人,當然看得出袁奇已無王者之相,到時候這天下恐怕是落不到袁奇手中的。
既然如此,那么最終袁奇會是什么結果?往最好的方向來看,那就是等塵埃落定之前投靠最終的勝利者,那么他作為袁部的文官之首也許還有一條退路。假如不是如此的話,那等天下平定之日也就是袁奇敗亡之時了,到時候他周忠良會是什么樣的結果誰又能知道呢?
所謂以酒消愁愁更愁,這酒一杯杯地下肚,周忠良從一開始的矜持到后來的胡言亂語,什么可說的,什么不可說的一股腦地全講了。而彭榮也不斷地向他勸酒,兩人不知喝到什么時候,最終全部都醉了。
第二日臨近午時,周忠良這才悠悠醒來,只覺得腦痛欲裂。等洗漱完畢,喝了杯濃茶去酒后這才漸漸緩了過來。
“俊臣兄!”等周忠良出了臥室,來到回廊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就在回廊拿著本書翻看著的彭榮笑著起身向他打招呼。
“希文兄昨夜睡的可好?”周忠良笑呵呵地拱拱手,他是主人,對待客人當然要問候一下,彭榮連忙說好,兩人在回廊這簡單聊了幾句。
“俊臣兄,這酒多傷身,以后還是少飲為好。”彭榮提醒道。
“是啊,昨天喝的多了些,對了希文兄,昨日酒醉后忠良未失態吧?”周忠良問。
“呵呵。”彭榮笑笑道:“失態倒是沒有,不過俊臣兄的牢騷可是不少啊!”
“牢騷?”
彭榮微微點頭,簡單挑了幾句說了說,接著又壓低聲音問:“既然俊臣兄已看的如此透徹,為何不早作打算呢?”
“這……。”周忠良臉上有些悔意,早知如此昨晚就不應該喝那么多酒,不過還好這話只是讓彭榮聽了去,如是被其他人知道這麻煩就大了。
想了想,周忠良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這才輕嘆道:“不瞞希文兄,忠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就算轉投監國也已是不可能了,只能過一日算上一日,自求多福吧……。”
“這倒也是,俊臣兄當日已惡了監國,而今再去江寧也無濟于事,何況就算俊臣兄想去這袁王爺也不可能放你走啊!不過……這路難道天下就一條么?俊臣兄何不想其他辦法另投明主?”
彭榮這話一出,周忠良頓時警惕起來,他眼神瞬間變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