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叔!”聞聲出門,見站在院子里的莊致東,范大少問道:“伙計那邊都安排妥了?”
原本只以為莊致東找自己只是向他匯報一下商隊的安排,雖然一路上大小事都是莊致東做主,可畢竟這次北上范大少才是名義上的主事人,而且莊致東對于莊大少這邊也是敬重有加,每日里安頓好后都會前來告知一聲,幾日下來范大少也習以為常。
誰想到,他話音剛落后,莊致東卻沒有像往日那樣笑著點頭說已經安置好了,特意來稟報一下大少爺的話,反而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后一手抓起范大手的左手就往一旁拽。
“莊叔,您這是?”
“先別說話,隨我來……。”莊致東抓著范大少的手把他拉到一旁,隨后推開后院的一間偏房,這間房原本是作為客人房使用的,平日里都是關著的。
雖然不用,但房內卻打掃的干干凈凈,只是家具很是簡單,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外,也就是靠著里面的一張架子床,再加上角落的一個衣櫥。
帶著范大少進了屋,莊致東轉身把門關好,隨后徑直走到衣櫥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鎖著的櫥門,范大少看著這一幕疑惑不解,有些不明白莊致東想干什么,直到莊致東從衣櫥里抱出一堆很是普通的衣物更是覺得奇怪。
“大少爺,您等會讓兩位小少爺和夫人悄悄來這,之后你們換上這些衣服,換完衣服后稍等一會兒,等天徹底黑了,我再讓人帶你們從后門離開……。”
“莊叔,這是為何?”范大少直覺得莫名其妙,他直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堆衣物還有神色嚴峻的莊致東滿面不解,好好的換什么衣服?而且還偷偷摸摸地從后門離開?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莊致東見范大少一臉不解的樣子,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這才說出了實情。原來范毓馪這一次讓范大少北上其實并非是走什么商道,更不是讓他出去歷練那么簡單,而是故意以此為由讓范大少和兩個孫子悄悄離開山西,徹底避開如今這個旋渦。
莊致東告訴范大少,范毓馪早就安排好了,一路的路線和行徑都是提前準備好的,而現在范大少等人只要換了衣服,然后再混在普通下人中由后門而出,等離開這里后外面自然有人接應。
隨后,范大少一家再也不能用原來的名字,由范姓改為方姓,接應人的會悄悄帶著他們折轉向東,越過山脈直入直隸,等到了那邊后,他們會去保定,在保定有范毓馪早年以下人名義購入的一處莊子,到時候他們一家就在那邊安置下來即可。
“大少爺,老爺說了,您是范家的長子,兩位小少爺是范家的將來,與其坐困老宅,倒不如入大明更為安妥。保定的莊子雖然不大,可足以立家,此外南邊的商號雖然沒了,但老爺在江南和北京城里尚存了幾間鋪子……。”
說著,莊致東伸手進懷,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了過去:“房契憑證都在這里,大少爺您小心收好,等將來兩位少爺長大成人,如能再興家業,再恢復范姓也不遲。在此之前,還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需留意隱藏身份,千萬千萬不要泄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