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喝酒是我鐵牛的錯,對您失禮也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罵都可以,但能不能別把我關到那黑漆漆的洞窟里?”
周氏在一旁有些不忍,拽了拽文顯忠的衣袖求請道:“鐵牛這孩子不過是想他爹了而已,饒他一次吧。”
“是啊,文老,饒了鐵牛吧。”旁處的村民也都出言替鐵牛求情。
文顯忠從鼻腔中“哼”了一聲,抽出被周氏拽著的袖子冷臉道:“這是覆船山歷來的規矩,他犯了錯自然就要受罰,你們不必為他求情。”
文瑄碰了碰沐沖的胳膊,有些納悶地問道:“鐵牛這樣的漢子怎么會怕區區三天的禁閉?”
沐沖已經接受了文瑄什么都忘記了的事實,耐心地解釋道:“覆船山的禁閉可跟普通的禁閉不一樣,用來關禁閉的明王洞常年沒有一絲光亮,而且據說每到夜里便會聽到萬千亡魂的哭嚎。”
“聽起來是挺瘆人,那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吧?你看,鐵牛的身子都在發抖了。”文瑄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是因為你忘了最關鍵的一件事。”
“什么事?”
沐沖帶著笑意輕啟皓齒:“鐵牛他……自幼怕黑。”
“怕黑?我沒聽錯吧?他這樣相貌和身材就是厲鬼看了估計也得被嚇退幾步吧?怎么會怕黑呢?”文瑄著實沒想到會是如此滑稽的理由。
沐沖搖了搖頭,認真地道:“這是真的,聽說是他小時候起夜的時候被山里的什么東西嚇了一下,在那之后就這樣了。”
“糟了!要是早知道這樣,我也不會非逼迫他受這樣的處罰。”文瑄說完就想上前去勸阻父親。
沐沖伸手攔住了文瑄道:“鐵牛怕黑的事文伯也清楚,但他做事向來公正,鐵牛禁閉三天的處罰是免不了的,若你此時再去勸反倒可能罰得更重。”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文瑄皺緊了雙眉。
沐沖動了動眉毛,拉長了聲音道:“辦法嘛……有是有,不過……”
文瑄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等有空了我教你那套步法就是。”
其實哪里有什么步法,只有文瑄自己清楚他那看似簡單的幾步是用多少辛苦汗水換來的,現在為了救鐵牛也只好先拿子虛烏有的步法哄騙沐沖了。
沐沖得了他的保證之后心情大好,拍了拍文瑄的肩膀道:“放心吧,交給我了。”
文顯忠這時也已經命人將鐵牛帶了下去,轉頭掃視了一圈后才發現了正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做交換的兩人,揚聲道:“你們兩個磨蹭什么呢?”
“噢,來了。”文瑄答應了一聲,趕忙跑了過去。
“待會上山的時候都跟緊了,不要亂走!”文顯忠高聲沖人群喊了一聲后,才走在前面登上了進山的石階。
周氏看到換了干凈衣服的文瑄后眉眼都笑開了花,將得了失魂癥的兒子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為他講一些覆船山里的趣事和秘聞。
文瑄既愿意聽這些旁人不知道的隱秘之事,又愿意與溺愛自己的母親多加親近,便將身心都放松下來,不疾不徐地跟在父親身后慢步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