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原來是正人君子,是晴山錯怪公子了。鬼捕為民除害,晴山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對于晴山來說,前后兩個條件的差別實在太大,一個是拿身子換,一個只是出出力,哪有不立刻答應的道理。
影伯老鬼看在眼里,覺得自家小姐還是涉世未深,說這公子是正人君子,實在為時過早。
步安的想法則是,這晴山還真是個寶,琴彈得好,人長得漂亮,還很會說話,一句為民除害,就把鬼捕生意給升華了,鄧小閑就是再修行一百年,也修不出這個覺悟來。
……
……
既然談妥了條件,步安就得履行自己的承諾,把“月濺星河”唱給晴山聽。
他想著素素還在外頭等,去把她喊了進來。
可素素剛剛走進晴山的宅子,便嚇得躲在步安身后,指著墻角的陰影驚道:“公子,那兒是什么東西?”
晴山安慰道:“蘇蘇不用怕,這是我影伯,影伯人很好的。”
素素怎么可能不怕,她嚇得只差炸毛,拽住步安不肯放,哭喊著:“鬼,鬼哪兒有好鬼!公子放我出去吧!我怕!我怕……”
步安無奈,他也知道素素的恐鬼癥治不了,只好打開門,讓她到街上去等。
這天傍晚,步安被晴山請進了她的琴房,反反復復不知道唱了多少遍月濺星河,長路漫漫……
一首歌來來回回這么唱,就算是在KTV也受不了,何況是在安安靜靜的琴房里,面對認真到了虔誠的琴師。
不過,假如琴師長得漂亮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步安并不知道,前世通行的十二平均律最早出現是在明朝,也不知道定調宮商角徵羽的三分損益法,更不知道十二平均律的定調方法。
就算知道所有這些細節,也未必肯說給晴山聽,因為他來是談條件的,不是來做善事。
從一開始,他的想法就是找人合作,改良自己所知的那些所謂現代音樂,讓它們更符合這個時代,或者說更符合“靈”的口味。
而他這種做法,無形之中是在把十二平均律,這組表現力更加豐富的律制系統,一點一滴地灌輸給晴山。
晴山聽著他唱,再把自己沒有聽到過的音程和音高,在她那張古琴上用刻印下來。
步安畢竟沒有經過專業訓練,每唱一回,在晴山看來都有些許偏差,之所以要一遍遍的唱,就是為了讓晴山找到最和諧的那個音程組合。
幽靜的琴室,認真而又略帶羞澀的琴師,仿佛是一次私密的約會。
對于步安奇怪到了極點的“音樂天賦”,晴山無法理解,她絕不會升起“難道是穿越者”這樣的念頭,因為她的世界觀里,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晴山只能嘗試著用她的視角,去觀察眼前這位步公子,這在過去十幾天里,鬧出了不少笑話。
能遇上晴山,步安的運氣很好,晴山的運氣同樣好。用惠圓的話說,這是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