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總聽人說亂世亂世,人在越州卻一點亂世的苗頭都沒看見,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花姑娘說,遠的不提,近的就有拜月教死灰復燃,六月以來,臨近府州都有童男童女被擄走的傳聞,遲早也要波及到越州來。
步安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直到聽見“舊神”的字眼。
花姑娘說到拜月教之所以如此興盛,一是有人借拜月蠱惑民眾,暗中用童男女祭祀生人,秘修上古神術;二是有舊神也混跡其中,竊取人間信力。
步安一時沒有隱藏好,臉上神色變化太明顯,被花易寒注意到了,也虧得他急中生智,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我最恨偷小孩兒的了!”
花易寒心說,我都說了半天了,你這激憤來得也太慢了吧?搖搖頭道:“可惜上古神力與靈力難以分別,蕩寇容易,卻捉不到主謀,是故每次邪月臨世,拜月教都是朝廷心頭大患。”
步安竊喜,偷偷朝花姑娘瞄了幾眼,看她不像是在試探自己。
這條信息實在太過重要,神力靈力既然分辨不了,他大可以堂而皇之地用鬼氣冒充靈力,修習六藝!
他之前擔心殺秦相公會招致懷疑,是因為除了這個人證以外,自己肚子里這團鬼氣作為物證更加明顯。殺人滅口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可假如根本沒有物證可言呢?那這人證就很值得去殺了。
步安看了看花姑娘,又看了看院子另一邊正和鄧小閑他們嬉笑怒罵的孫掌柜,終于還是不放心。
玲瓏坊水太深,不能有把柄落在他們手里;花姑娘路子太怪,不到萬不得,還是別招惹她。
有了這個決定,步安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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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送走七司眾人,花易寒便和孫掌柜交流今夜的收獲。
花易寒說:“果然如掌柜所料,這人很不簡單,我想盡法子旁敲側擊,卻也套不出他的話來。但我總覺得他所圖不小。”
孫掌柜說:“這人心術手段都很了得,那些江湖人面上還看不出來,暗中對他又敬又怕……最費解還是晴山,也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手段。你說要不要派人刺探一番?”
花易寒立刻擺手道:“不行!上次的誤會還沒有完全消除呢。”想了想又道:“提到拜月教時,他像有些心動。我若沒有猜錯,不出幾個月,他便要去找拜月教的麻煩了。”
“花姑娘對他這么有信心?拜月教可不比越州鬼捕啊。”孫掌柜驚道。
“且看著吧,若是真如我所料,此人便值得玲瓏坊投下大注,屆時我會親自稟明堂主。”花易寒神情有些激動,仿佛挖到了一個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