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賴著不走,讓他有機會在神魂修行上走得更遠,當然最好沒有;可假如哪天一覺醒來,發現邪月跑了,他也得留個后手,不至于因為蹭不著鬼,就稀里糊涂白活一輩子。
升官發財,便是這個后手。至少得比步鴻軒老賊混的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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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興二年八月二十一,步安在七司衙門吃過早飯,便說自己有些私事要處理,得出城一趟,大約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又交代說,他不在的時候,七司暫由瞎子管事。
張瞎子年紀最大,行事穩當牢靠,想得也細致,又是除了步安以外,唯一對鄧小閑有些手段的,因此隊伍交給瞎子,步安還比較放心。
這兩天來,步安殺人手起刀落,一言不合連帶兵的官爺都敢打敢綁,七司眾人雖然面上仍嬉皮笑臉,骨子里除了敬佩他以外,多多少少也有些懼意。因此見步安說得含糊,便沒人敢問他要去哪里,干些什么。
大致交代完事情,步安帶著素素去了趟子敬街,將四百多兩黃金存到錢莊換了一沓銀票,在成衣鋪子給自己和素素都買了秋衣,又去有刀劍兵器售賣的越州西市逛了一圈,買了一張白木軟弓,一柄青鋼長劍,然后回到七司牽了馬,施施然從越州北門出城。
守門的巡檢兵頭照舊一眼把他認了出來,低頭哈腰地打著招呼:“步爺!出城去啊?”
步安笑著拱拱手:“出城躲一躲蘭亭秋集……”
那巡檢也不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只是笑著目送他離去。一回頭便通報了頂頭上司,越州北城巡檢汪鶴。
汪鶴再把這消息告訴他姐夫越州知府劉裕時,擔心道:“這書生怕是去天姥書院搬救兵了。”
劉大人搖搖頭輕蔑道:“你呀,這么多年也沒些長進。右相失勢已有苗頭,屠瑤昨日進城,當夜便走,自然是不愿替他出頭。天姥懷滄忌憚曲阜書院,更加不會為他說話。這書生一日都等不起,急沖沖趕去書院,便是亂了方寸了。”
又道:“他若留在城里,我還擔心按察使大人親臨越州時,會鬧出些事情。眼下他一走了之,卻是替我們行了方便!”
汪鶴皺眉道:“也不知道這書生什么回來……要不我再給王師爺送份大禮,讓他想辦法催一催?”
他口中的王師爺乃是江南東道提刑按察使張居平的幕僚,也是越州人,汪鶴說讓他催一催,自然是指催促張居平快些來越州巡視,好讓劉知府當面述職,坐定了平亂拜月教的功績。
“慌什么?”劉知府冷冷道:“茲事體大,便是布政使賀老大人都臉上有光!提刑按察使司比我們還急著往上報呢,你這時著急去催,倒顯得心里有鬼了!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到時別出了岔子!”
汪鶴賠笑道:“是是是!姐夫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