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說著話,便聽見遠遠地傳來洛輕亭等人的大笑聲。
屠瑤臉色微變,心說難不成自己這回又看走了眼:這群江湖人中竟是藏龍臥虎?短短這點時間,便已經窺破了桃花源陣的玄機么?
三人同時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只見長堤上洛輕亭與張瞎子等人,也迎面跑了過來。
“步爺你看!那狗官真是賊,大概是頭天晚上,便將這些玩意兒埋了起來!”
洛輕亭跑在最前,手里捧著的,竟是十幾枚令牌大小的鐵疙瘩,上頭還沾著泥。
“逐月令嗎?”步安隨手接過鐵令牌,入手頗沉,又出奇的冰涼,只見上頭果然刻了篆書逐月二字,字體遒勁有力,雕工精細之極。
“統共一十三枚,全在這里!”洛輕亭笑道:“勞什子逐月大會,幾千人全為這玩意兒而來,出了這檔子事,竟然又沒人在乎了!真是可笑之極!那狗官埋得也是隱秘,要不是瞎子聞到了味兒,恐怕誰也找不著!”
“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步安把十三枚令牌全都接過來,隨手把玩了片刻,將泥垢擦了干凈,又將上頭串著的皮繩綁在一起,然后塞在懷里,笑道:“只不過,等咱們出去的那一天,這東西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眾人聞言也有些感慨,桃花源陣,與世隔絕,曲阜書院找到的陸地,也必定不是大梁朝的天下。別說什么時候出去,便是此生還出不出得去,都委實難說。
“傷懷無用,還是趕緊干活吧!說不定等我們出去時,花道士才剛回越州不久呢!”步安又喊了一句,眾人才紛紛散去。
這天下午,張瞎子走遍玄武五洲,勘定陰陽五行,果然找出許多陣玄脈絡;洛輕亭等人根據他在地上畫出的極為繁復的脈絡,悉心研究這上古大陣,雖然一籌莫展,但是于精微處,倒是收獲頗豐。
不時有人驚呼:“原來還有這等陣玄布法!”亦或忽發感慨:“這卦形竟能這般游走的!”
顯然這上古大陣,對于陣玄道修而言,既是一道謎題,同時也是一道極佳的范例,值得廢寢忘食,花上足夠多的時間去研習。
步安左右無事,索性借了宋蔓秋的長弓,對著湖中游魚練習射藝。宋蔓秋就站在他身邊,不時手指游魚,為他指明方向。
屠瑤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面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旋即故意走遠,去了菱洲北岸。
宋蔓秋見步安半天都沒有收獲,笑著說那日越州城郊的大雁,果然是她射下來的。
“其實我也奇怪,明明不可能射中,怎么就落下來了。”步安咧嘴狡辯:“還以為那是驚弓之鳥呢!”
“那日公子見了我,便該知道是誰射下的雁,為何還厚著臉皮說要分享?”宋蔓秋莞爾笑道。
步安一邊張弓,一邊嘿嘿笑道:“這點小事,你竟也記了這么久,我還以為北國女子都豪爽,原來也是小肚雞腸。”
“占了便宜還賣乖。蔓秋本是杭州人,在曲阜修行而已,哪里算得上北國女子了?”宋蔓秋含嗔帶笑地瞪了他一眼:“照公子這般射法,今夜大伙兒都要餓肚子了,還是換我來吧!”說著便要身手去奪長弓。
步安好勝心切,不愿無功而返,便故意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