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大伙兒從七閩道回來不久,大伙兒便聽晴山姑娘的,不動聲色地買屋置地,但是忽然間三十幾萬兩銀子流入,還是把越州田價抬高了不少。
官府一度出面盤查,正查到七司頭上,圣旨便來了。七司陣亡的幾十個弟兄,全都被追封了**品的官,幾位統領也受封了武散官。這消息一下震動了越州,知府衙門一時鬧不明白個中底細,先前的盤查,只能不了了之。
知府劉裕的小舅子汪鶴,為此還特地來七司告罪,送了些禮,又說了些云山霧罩的軟話,也不知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聽到這里,宋蔓秋便問,可是那位“古道熱腸”的汪大人。
眾人聞言一怔,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步安卻笑著點頭,接著向眾人解釋,當初自己從嘉興辦完事回來,就曾遇到汪鶴,若不是汪大人“熱心幫忙”,七司的捉鬼生意還不知怎么脫手呢。
眾人聞言大笑,笑過之后,洛輕亭搖頭感慨:“汪大人昨日還來過,卻是今非昔比了……”
“哦?汪大人也熬出頭了么?”步安笑著問道。
“他哪有那么好的命。”游平笑笑道:“前陣子知府劉大人都差點被砍了頭去,花了不少銀子才保住了性命,知府是做不成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汪大人沒幾天工夫,就瘦得不成樣子,氣色都不同以往了。”
“那天他過來討差事,我都差點沒認出來。”洛輕亭說起這位“故人”,竟也有些惻隱。
步安也有些感慨,想當初汪鶴仗著他姐夫的關系,那是何等的春風得意,世事無常,果然如此。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忽然看向游平,笑笑道:“這半年還真長學問了嘛!”
游平聞言一臉傻笑:“都是晴山姑娘管教得好,我原本大字不識幾個,看書比看符文還頭疼,現在連論語都能背個**不離十了。不過還真有好處,旁的不說,就說步爺寫的詩把,以前光知道好,也不知道好在哪里,現在多少明白些了……”
“論語都能背個**不離十了?比我強啊!”步安忽然想起自己在天姥書院的諢號“半部論語步執道”,不禁有些唏噓。
眾人只當他是謙虛的說法,步安當然不會去解釋,隨口又問道:“方才你們說,知府劉裕差點掉了腦袋,花了許多銀子才保下命來,到底怎么回事?”
“步爺不知道嗎?那劉裕原是媚黨……”洛輕亭輕聲道。
步安當然知道,于是“嗯”了一聲,不解道:“可他往哪兒花銀子呢?”
這下洛輕亭、游平與張瞎子都沒作聲,晴山知道他們不敢說,便代為答道:“聽說是往天姥書院使了不少銀子。”
“哦?”步安聞言微微抬眉,似乎是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