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見狀便趁熱打鐵,問她知不知道儒門中人修習御劍之術,要如何練就本命靈劍。
冷蟬言簡意賅,說儒者一旦突破空境,命靈大增,便可以分出其中一縷,煉入劍中,從此與劍呼吸想通、心隨意至。
靈劍煉制自然是一樁大學問,但是舉凡名門大派,都有上古靈劍傳承,只需一絲天辰鐵做引,便可將命靈引入劍中,手段倒也不難,只不過這樣練就的靈劍,靈智駁雜,與使劍人之間尚有一層隔閡,一旦人劍分隔久了,便再難駕馭,委實算不得本命靈器。
此前,步安也曾疑惑,為何司徒彥重獲自由后,沒有收回那柄留在龍庭城的青藍靈劍,這會兒才明白其中緣由。
想來以司徒彥的身份地位,樂乎書院不會動用資源,為他煉造一柄真正的本命靈劍,而是用了冷蟬所說的取巧法,如此一來,那靈劍與他分隔久了,便不聽使喚了。
只是他自己沒有命靈,唯有神魂,也不知能不能煉進劍里……
帶著這個疑慮,步安又問冷蟬,若要煉制一柄本命靈劍,需要些什么資源。
冷蟬答說,劍乃兵器之尊,有沒有能力煉制靈劍對于器玄道修而言,是區分大師與匠人的一道分野,就她自己而言,暫時還遠不具備這個能力。至于煉造靈劍的資源,除了天辰鐵難得,其他倒是用銀子都能買來。
步安聽她這么說,也只好暫時放下了念頭。
冷蟬一走,步安低著頭走回院子,宋蔓秋見他悶悶不樂,問他為何事煩心,步安便直言相告,單單隱下了神魂與命靈的差別。
宋蔓秋蹙眉沉思片刻道:“此事原本不難,只是儒道兩家已成水火之勢,眼下即便曲阜書院出面,恐怕也難為公子覓得鑄劍大師……”
步安笑著搖搖頭道:“多事之秋,不必為這區區小事操心。暫時練不成御劍,便多花點時間在別的地方好了。”說著便從宋蔓秋手里接過白木小弓。
剛射了幾箭,忽見晴山沒在看書,而是抬頭在想心事。
“影伯曾經講過一個故事,不知公子可聽說過羊角哀與左伯桃……”晴山一手托腮。
“二鬼戰荊軻?”步安隨口問道,卻不料晴山與宋蔓秋同時驚訝地看向他。
“羊角哀與左伯桃,不是二鬼戰荊軻嗎?”他被看得疑惑不由得又問。
晴山同樣一臉疑惑,宋蔓秋更是來了興致,問這“二鬼戰荊軻”是什么意思。
步安便將這典故講了一遍。
大意是說,羊角哀與左伯桃是漢初的兩位儒生,因為意氣相投,而結拜兄弟,一同去朝中謀官,走在半道花光了盤纏。凍餓交加之下,左伯桃自愿求死,將衣裳與僅剩的干糧都留給了羊角哀。
羊角哀后來做了官,有一日夢見左伯桃托夢于他,原來左伯桃死后做了鬼,因為與荊軻墓隔得近,夜夜被荊軻欺辱。
羊角哀醒后,悲痛不已,憤而來到左伯桃墓前,自刎而死,做鬼助義兄左伯桃對戰荊軻,此所謂二鬼戰荊軻……
晴山與宋蔓秋聽得感慨,卻都搖頭,宋蔓秋更是掩嘴而笑,問公子哪里聽來的野史,正經史書上可不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