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還曾說,其實這樣的‘闕’,歷代皆有,且一直在移動。”
“在周時,闕在隴關,出了隴關,便是戎地。”
“在秦時,闕在臨洮,秦長城到此為止,出了臨洮,便是月氏諸羌。”
“在孝武帝天漢年前,貳師第一次遠征大宛時,闕在酒泉玉門縣。”
“而后來設立敦煌郡,玉門關才西移,又造陽關,與之成掎角之勢!”
“當時傅公醉,問汝等說,這闕,還會繼續向西移么?它該到何處?”
“當日同行之人,鄭都護以為,應該到輪臺去,奚太守以為,應該囊括西域南北道。”
傅敞笑道:“鄭都護與奚太守恐怕沒想到,如今漢家西闕已不止于此,而立到了數千里外的赤谷城和碎葉城,天山南北,皆成漢土!”
馮野王則言:“然匈奴郅支單于推到了白虎銅柱,這或許是天意,注定大漢西闕不會止步于碎葉,還得再往西!”
王鳳則小心地問道:“敢問將軍,當日以為漢闕當至于何處?”
任弘露出了笑,挺著肚子指點江山起來:“我當時大言不慚,說這‘漢闕’,或許能夠超過蔥嶺之限,包括更廣袤的西域,大宛、康居、月氏,直到萬里之外!”
驃騎將軍看著西方,神情傲然,志在必得。
“男兒一諾,重于千金,本將軍今日西征,便是要實現當年許下宏愿!”
當年是吹牛。
今天,他是真牛!
……
任弘的自信不是沒有緣由,西出陽關后,才是他最熟悉的天地,三十六邦,蔥嶺以西,盡是他的舊僚故人。
比如遙遠的蘇薤(xiè)(撒馬爾罕城),漢軍大部隊還沒踏上西域的土地,這幾年被郅支搶掠壞了生意,對匈奴人恨之入骨的粟特人,就接到了大漢衛司馬、駐赤谷城屯田官文忠傳來的暗號——此人也是任弘最忠實的手下。
和信一同送達的,是一枚上面有火焰紋路的松木令牌,見到此物后,讓已是蘇薤城主的史伯刀激動不已,不顧體面,對著這火紋令牌三拜稽首。
“圣火令!是任公當初離開西域時,與粟特人說好的暗號,圣火令!”
“見圣火令,如西安侯親臨!”
史伯刀對著這任弘的惡趣味三拜,看完信后,立刻給客串間諜已久的粟特商賈們下達了命令。
“去大宛!”
……
PS:差點忘了,上本書欠下的龍套陸續補上,木子五少的龍套已發(斜眼)。